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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而隐忍的声音,王鉴不知所措。

裴月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出去吧。

她望着一动不动靠坐在罗汉榻上的萧迟,他低着头,紧紧蹙着眉。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换衣服,而是独处。

“我们出去吧。”

王鉴和小太监们搁下手里的东西退下了,脚步声出了大殿殿门。

她抖开一件厚毛斗篷,披在他身上,回头望了他一眼,把门帘放下,也无声出了去。

……

一豆如灯,两人枯坐。

裴月明就守在外间,时不时掀起一点帘子看他。

萧迟一直一动不动坐在,哗啦啦的暴雨声,他半抱膝坐着,低头垂眸,

不知在想什么。

裴月明放下帘子,长叹一声。

她不是萧迟,但作为亲身经历的另外一人,大抵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他此刻的感受了。

所以更觉惆怅和难受。

说来大婚前后那时开始,他忽点燃了工作的无限热情,对朝务政务赋予十二分耐心,不嫌繁琐不厌耗时,有时甚至熬夜加班了,他也不抱怨,妥妥的一心为公。

那是因为皇帝期许。

父亲的期许,让他燃起无限热情,再多的疲惫,也就不觉得累了。

他是那么地快乐,那么高兴。

裴月明看得分明,可她根本就没法涉足,这不是她能碰触到领域,她开口有害无益。

就如同一场已经燃烧到一定程度的森林大火,只能让它自己遭遇大自然阻力后熄灭下来,非人力所能扭变。

只能眼睁睁看着倔强骄傲如他,遭遇这沉重一击。

遍体鳞伤。

她现在能做的,只是这么陪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