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监刚收起白瓷瓶子,空气中有淡淡的薄荷油气息。
“迟儿?”
皇帝睁开眼,神色疲惫。
“父皇可要传御医?”
他看了皇帝一眼,半晌,低声说:“父皇勿忧,为此等贼子损伤龙体忒不值得了。”
“不用。”
儿子宽慰,皇帝自然欣慰,他勉强笑了笑:“迟儿说的是,父皇听你的。”
招手让他到近前来,拍了拍手:“你只管放心办差,父皇没事。”
萧迟立即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但凡涉案者,一个甭想侥幸逃脱了!”
他信誓旦旦立下军令状,“怎么吃下去的,定教他怎么吐出来!!”
一个都别想跑了!
……
建安二十三年开春,震惊朝野的侵吞黄河赈灾款巨案拉开帷幕。
旨下当日,萧迟和陈尚书第一时间封锁户部存档及京仓,立即展开清查;而另一队钦差段至诚吕敬德则火速出京,星夜赶赴魏州。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魏州刺史贾辅跑了。
他在钦差队伍抵达魏州的前一天,焚烧所有卷宗,丢下家眷儿女,及时逃遁不见踪影。
……
消息传回,杨睢稍松了一口气。
他当初刻意没亲身操作,凡事都将贾辅推在前头,只要没证据,他最多就是失察之罪,罪不至死,最多降职。
勉强稳住心神,他研磨提笔,上折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