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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门帘响,瞥一眼见是裴月明,萧迟靠在引枕上,喘了口气,脸还黑着。

“好了,下去罢。”

裴月明说话,王鉴抬头小心瞄了自家主子一眼,见萧迟没反应,忙不迭捡起帽子起身闪人。

萧迟哼了一声。

“都几天了,还气着呢?”

萧迟确实还气着,他气狠了,一口恶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如鲠在喉耿耿于怀。

提起这他就怒,一把就将刚才滚下榻的香炉拍出去,“啪”一声闷响,他怒:“那该死的杨睢!”

杨睢,还有萧遇!

想起这几天对方的春风满面,各种挑衅的目光和微笑,简直气的两肋生疼。

萧迟何曾吃过这种哑巴亏?!

“气什么呢?人家这就是故意气你的。”

裴月明提裙摆坐下,看两眼他写一半折子,几滴墨撒在雪白的纸面上,不能要了,她重新摊开一本新折,索性提笔给他写好了。

用帕子把炕几的墨水擦了,折子摊开晾晾,她歪在另一个引枕上坐好:“你生气,那就中他们的计了。”

段家舅舅劝过,她也劝过,可他气头上根本下不下来,于是就等了几日,等他火头过来再说。

裴月明打量他脸色,还是难看,但比头天那种阴沉沉似风暴将至到底好些。

“行了,别生气了,咱们给他记着,以后留着一起算总账就是了!”

说气,裴月明也气过,毕竟是辛勤劳动的成果不是?可正如段至诚说的,官场不鲜见,她郁闷一下就过去了。

“你说对不对?”

萧迟抿唇片刻,发狠:“总有一天,我要这姓杨的把亏给我生生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