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将人挥退。
雨后的青石甬道湿漉漉的,道旁的垂柳随风轻轻摆动,水珠滚落下来,落在脸上沁凉沁凉的。
裴月明到正院的时候,里头立即笑声一片,略略听,都是夸赞薛莹命好尊贵,到时要给她重重添妆的。
卢夫人抬头见裴月明,边笑边招手:“快来,你苏家和汪家姨母。”
薛莹对面坐了两个富态的中年贵妇,裴月明都认得,都是她亲戚,不过比卢夫人还要更远一些。
“方才说到哪啦?”
脸圆圆的苏家姨母哦了一声,接着再说:“……这女人,最要紧的就是子嗣和娘家,子嗣出息,晚年有靠。当然了,娘家也是少不得,有娘家在,不管去哪腰杆子都硬!”
“你说的是理儿!”卢夫人意有所指看了裴月明一眼。
裴月明微笑。
如她所料,话题说着说着就到了她身上了,那方脸汪姨母也发表了一番高论,接着对裴月明叹:“你啊,就是命好,虽说……好在如今还有国公府啊!”
卢夫人拍拍她的手,看一眼左边的薛莹,又看裴月明:“两个都是我女儿。”
“诶,你卢姨母最是个慈心人!”
“可不是么?”
裴月明微微笑,附和了这两位姨母的话,还颔了颔首,不管语调神态动作都极温婉,挑不出半点毛病。
卢夫人看着,唇畔微笑却敛了敛。
不疾不徐的言行,如沐春风的态度,看似软和得很,实际滴水不漏。从平江侯府回来都好些天了,裴月明一点软化驯服的迹象都不见。
心下微沉,卢夫人不再信心满满,她开始感觉,或许她这甥女未必会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