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是老字号,大夫眉毛胡子头发全都白了,手指搭在他脉象上诊了半天,神色很不好看。

阮将军浑身僵硬,果然是妄想么。他抹了把脸,目光恢复平静。

“老大夫你说吧,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他特地将老头提溜进了内间,就他们二人。

老大夫胡子翘了起来,手指指着他颤颤巍巍:“你!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阮将军被老大夫拿扫帚打出来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病来什么医馆!壮得像一头牛还好意思抢大夫!岂有此理!”

副将跟将军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这,将军,你这身体看什么大夫啊。”

阮自年一臂扣住副将肩膀,狠狠拍了拍,声如洪钟:“没病!哈哈哈哈哈哈!”

副将苦着脸被将军一路拖到了宁国公府。

阮自年这趟回京是因为得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一者,安顿好女儿和夫人,二者,处理手中兵权交接。

如今阮宁婚事作罢,兵权这阵子也交接的差不多,今日便是向谢九玄汇报的时候。

依旧是上次的书房,只是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好。鬼门关前走过一回,如今看什么都顺眼。

当然,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去抱抱女儿和夫人。

宁国公府主子就谢九玄一个,偌大一座宅邸冷冷清清。

春光正好,谢九玄斜倚在树下藤椅上翻阅奏折。

他面前几案上密密麻麻摆了高高四摞,这人手里捏了一只笔,慢条斯理扫过去,批阅后扔到一旁。

那是留待咨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