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澹去晾衣服,把衣服穿绳挂起,绳索两头,一边绑在院中桑树上,一边拴在窗上。顾澹扯平晾晒的衣衫,转头去看井边的武铁匠,见他坐在木盆前搓自己的衣物,那力道不小,都能听到衣服被扯裂的刺啦声,笨拙到令人发指。
武铁匠打铁的衣服都不是什么好衣服,力气大的自然是一扯就坏,顾澹简直看不下去。
“让开。”
顾澹撵开武铁匠,捞过马扎,一屁股坐下,弯身搓衣。
自从山神庙获救后,英娘就再也不曾到武铁匠家来过,屠户倒是亲自来过一次,过来送羊肉和酒酬谢顾澹与武铁匠。武铁匠洗坏的衣服,可别再指望擅于针线活的英娘给他补。
顾澹利索洗完武铁匠的两盆衣物,将衣服晾上,他便什么也不管了,回屋躺着,仔细算来,他还是个伤患。武铁匠做饭,喂猪,还要打扫院落,以致阿犊看到他师父提着一桶猪食往屋后走去,还出来围观,感到很新鲜。
师父对顾兄是真得好,阿犊这么想。
顾澹拉起衣服,倒药水擦腰部的淤青,他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就腰部还在伤痛。擦过药水,顾澹躺靠在床歇息,他见黄花鱼在房间里溜达,忙将它唤到床头,伸手逗猫玩。
不知过了多久,武铁匠端着一碗汤面进来,见顾澹躺在床上撸猫,武铁匠道:“我一会得去巡村,你自己一人待家里,留心门户。”
碗箸放在床边,热乎乎的汤面,汤面里头还有颗鸡蛋。顾澹拿箸,端起碗道:“你早点回来。”
武铁匠的身影离开,顾澹望着窗外,见他走出院门,并听到院门落锁的声音。
原来天近黄昏,天边云儿已渐染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