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挑剔无比的宋威,拍着怀中困倦了的宋小威,向陈素点头。合作方若是一味清明,在这样的安平大背景下,守住基业并没多大问题,但要想有所拓展,就不太容易了。选择这位既清明又很会守拙的张校长当合作伙伴,很对味。
关于资金的运用,账目上一目了然,最大的开支主要就是地皮和新建教学楼的建筑工程款。账目挺细腻的,一些琐碎,没有确切票证的支出,都已经被划在另外的账册上,算是张校长的出资,那些账目将由另一道程序处理,虽然不太符合会计规则,但也没办法,国情如此,不是每买件儿东西都会有发票的。
没有官僚化的进程,账目处理很快捷。和江明华对账的会计,是个有十年以上工作经验的资深人士,她就是冲着这所学校的合理体制和人性化福利,专程竞争上岗来的。对她而言,孩子的发展被排在第一顺位,这所学校定期为教职员工子女举办的集体活动,不但开拓了孩子的视野,更让这些在家中被宠溺的独生子女,得到了交际磨合的机会。
“谁家孩子在自家父母眼中不是最珍贵的?但为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就把孩子养在家里,这是家长对子女的不负责任。”女会计笑了下,“社会在进步,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观念也得向前。现在,我们都在学习放手,让孩子们学着自己飞。”
听了这些,江明华有点自愧,作为父亲,他在江晔的成长中是失职的,他一直尽可能地补偿,但过度的关爱,又差点成了江晔展翅的绊脚石。现在江晔能努力冲破童年少年时期的阴霾了,但江明华内心的反省,还在延续,在金钱已然不是问题的现在,教育,反而成了个大问题。没错,在孩子成才之前,还须得先成人啊。
下午的行程是在校区的教学区、实习区和生活区全范围的走动,显然,张校长对实习区尤其重视,也面临着不少难题。
张校长再次对这些难中之难做出汇报,“有能力的技工还不算难找,但能将理论联系实际,适合当指导老师的就太难找了,这成了学校极需解决的事情。”社会大局是相连贯的,在一个环节上脱轨,再想凭着一己之力串联起来,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下午,江教授做了一场关于人际交往应用方面的讲座,与会的学生们反响异常强烈。
从燃烧着进取心的年轻人的包围圈中出来,很久没有见到年轻人有这样的激情的江教授感慨万千。
中国的未来,理应高等学府和技能型蓝领结合起来共同向前,只有高端和中端共同提升实力,才能真正增强国之实力。
第一次真正接触到陈素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事业,江教 授深切体会到其中意义。可能这些努力对社会大局而言,仅仅只是杯水车薪,却足以值得任何人去尊重。
掌握着偌大财富的同时,理应担负起一定的社会责任。这些浅显的道理,在急速膨胀财富蒸发的社会里,很遗憾,绝大多数先富裕起来的人们,都选择了刻意遗忘。
紧握张校长的手,江教授道:“今天的课很有感觉,月底我会和明华过来参加竣工仪式。我会多留几天,多开几堂这样的大课。”今天的“课”,是听了同事的讲座临时组织凑出来的,此次回去,他一定认真备课去。
喔,刚才特地去旁听了一下的张校长、郑律师,对此欢迎之极。这位江教授说得太好了,到底是大学教授,一个一个案例梳理,远比小方会忽悠多了。
今天是愉快的一天,月底的竣工仪式,将由江明华、江教授全权代表出席,至于都有自己工作领域需要守卫的他们,想要再齐聚一堂,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行程如流水般结束,对此行满意之极的大家向张校长、郑律师正式告辞。走到一边,陈素和陈凯通了电话,做了告别。
热情的挽留点到为止。送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到了校门口,刘镇东早已不惦记张校长家墙上悬挂的小佳佳玉照了,要是将来闺女能拐到小沈毓,也不错嘛。
“对了,您拍的那些照片,到时候可别忘了发给我们家。”张校长叮咛着孙莉,虽然很可能还要被刺激一下,但还是不愿意就此错过儿子们成长的每一步历程。
见着孙莉对着顾景泰按了好几下快门的郑律师也附和了一下,只要有顾景泰影子的,他家也都要。
还在寒喧磨叽,张校长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张校长当即欢喜得眉飞色舞,扔下客人。跑到一边叽叽咕咕去了。
是谁的来电,一目了然。
“沈毓的爸爸什么时候回国?”江明华问着郑律师。感情再好,长期万里相隔,也会对感情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