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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妃道:“皇后生来就比旁人高贵,荣华富贵,万千宠爱着长大,又嫁得大安国权势最大的男人,是大安国最最高贵的女人,她的骄傲那是入骨入髓的,她从来就不知道服软和低头,亦受不得半丝委屈,本宫分了她的宠,又在她眼皮子底下育大八皇子,她早就视本宫为眼中钉了,在旁的事情上还好说,在本宫的事上,她是半分也不会相让的。”

“那这次皇上晋娘娘的位份,还让娘娘掌管后宫,皇后会甘心吗?”秋琴将取下的发钗小心翼翼的放进匣子里,担忧问。

如妃勾了勾嘴角,“本宫要的就是她的不甘心。”

靳磊带着肖奇来到死牢,让人打开牢门,他独自进了牢房,蹲在了陈绪面前,道:“陈公公一心为主的确令人敬佩,只是不知道你这份忠心到底值不值当呢?”

陈绪一脸视死如归,闻言头也没抬。

靳磊也不在意,问道:“你可知你的妹妹是如何死的?”

“你……”陈绪脸上的平静裂了道口子,他抬头看向靳磊,他怎知妹妹之事?

靳磊也不管他,自顾自道:“当初你进宫站稳脚根后,就将妹妹接进宫来当宫女,想着兄妹俩个能日日在一处,互相照应,只是你没想到,你妹妹进宫不到三个月就失足落水身亡。”

“当初是锦衣卫接手的此案,说你妹妹是意外落水,你痛失唯一的妹妹,一病不起,太子请了太医来给你治病,还赐了不少药材吃食,你很感动,病好之后决定要誓死效忠太子。”

“可是陈绪,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不过是东宫一个三等太监,太子为什么会对你如此照顾?”

陈绪道:“当然是太子宅心仁厚了,太子对奴才恩重如山,所以奴才才会为了太子做下如此错事,都督不用说了,奴才还是那句话,毒是奴才让人下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奴才认罪受死,绝不牵连旁人。”

“太子年纪不大,做人的确圆滑世故,这点本都督是佩服的。”靳磊说着叹息一声道:“是啊,暗地里做坏事,明面上做好人,的确能神不知鬼不觉,还能为自己营芨一个好形象,何乐不为?”

陈绪听不懂他的话,问道:“靳都督究竟想说什么?”

“林耿死后,我们东厂查封林耿的家,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一件东西。”靳磊说着向肖奇伸手。

肖奇将一个匣子递给了靳磊,“都督。”

靳磊接过后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慢慢展开,念道:“哥哥,我觉得我命不久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与你告别,太子他是个畜牲,他强占了妹妹清白的身子,还不让妹妹说出去,可是妹妹可能怀了身孕,太子无意间知道了此事,很是不喜……”

陈绪没等他将信念完,猛的一把将信夺了过去,看到信上熟悉的字迹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妹妹的字迹,是妹妹在临死之前给他留下的信,他竟然没有看到!

可是不可能的,太子怎么会那样对妹妹?太子不会那样对妹妹的!

“我不信,这信是假的,我不会信半个字。”陈绪猛的将信扔了出去,蹬着腿坐退了好几步,好像那封信是猛兽一般。

靳磊看了被他扔在地上的信一眼,叹道:“陈绪,这信是真是假只有你一人知道,你妹妹死之时本都督还未进宫,你妹妹的字迹本都督并不知,这信根本造不了假,你清楚的。”

“杀你妹妹的人就是太子,他夺了你妹妹的清白,让你妹妹怀了身孕,又怕事情传到皇上耳中,影响到他良好的形象,所以他暗中杀了你妹妹,又让锦衣卫告诉你妹妹假的死因,另一方面他心中对你有所亏欠,所以对你略施恩德,却不料被你当成天大的恩情,造就了你的忠心不二。”

“陈绪啊陈绪,把一个杀害妹妹的仇人当主子,对他忠心耿耿,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你可曾想过你妹妹在九泉之下能否安息?”

“不要说了!”陈绪嘶声怒喝,“你不要说了,我不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太子宅心仁厚,不是你说的那种无耻之人,你不过是弄了封假信来哄骗我,想让我诬陷太子,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靳磊无奈摇头,站起身道:“既然你执迷不悟,本都督也无话可说,等你到了地府自可向你妹妹问清一切,只是陈绪,到时候你可会后悔今日的坚持?”

陈绪拽紧拳头,一脸铁青。

靳磊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陈绪愣了许久,才爬向前,伸手去拿那封信,可是手伸出去半响他都没下得手去拿,直到他的手都发酸发痛,他才猛的将信抓起来,缩到角落里,拿着信一字一字的看着,越看他双眼越红,最后将信按在胸口,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