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不经意地别开了眼,再开口时,语气也没那么重了。
他说:“你若真是我亲姐,便放过我吧。出生并非我能选择,若能选择,我宁可不要做你口中的那个闻昊。”
“啪嗒——”
泪水滴落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偌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脆。
虽然知道她在疼,但此刻不说,今后只会让她更疼。闻昊硬下心肠,不去看她的表情,他凉凉道:“你口中所谓平静生活,或许是你梦想的,但绝对不是我想要的。与皇后一道,为权势、劲敌抗争,那般刀口舔血的生活,方才是我真正要过的。你我虽有血缘关系,但是……”
他沉了沉嗓子,微眯着眸子,声线冷厉。此刻,即便没那身宫中服侍佐身,他身上昔日宫中权阉因心的气势,仍旧叫他不怒自威。
他说:“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无法走到一块儿。”
他还说:“你我亲缘本就是场错误,也该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自闻昊说出那般决绝话语后,闻月便狠下了心,几日都未再去他院中。
再听闻他消息时,已是五日之后。
太后的人马终究是到了。
该是闻昊离去的日子,也到头了。
太后死士马带着闻昊杀出院中重围时,也一并惊醒了还在逃避的闻月。
自那日知晓闻昊与太后暗通款曲之后,她早已在闻昊院中布下眼线,一旦闻昊院中有任何动静,便会立刻通报给她。也因此,闻昊逃出院中这等大事,在他甫一有所动作时,闻月便知晓了。
彼时,谢翊正在军中,府内只余闻月做主。
得知太后死士已带着闻昊在院中肆意杀戮,闻月挺着笨重的身子,飞快跑出了房门,连身后侍女提心吊胆一路唤着她小心,她亦不当一回事。
此刻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