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有人接道:“好主意!”
奉贤庄主眉头拧成一团,他无奈瞥了眼闻月,正欲扬手同江湖中人解释,以平息此场纷争时,却已见人跳上地面的擂台,举剑振臂高呼——
“杀了命相女,祭我江湖威严!”
“杀了她!”
“杀了她!”
得北齐庄主煽动,众人眼中已闪现杀意。
今日不逼死这无辜红衣女子,定然无法罢休。
奉贤庄主对着闻月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闻月看出奉贤庄主的无可奈何。而今,众人非杀她不可,若奉贤庄主为她开脱,保她性命,定会被旁人认为此乃不仁不义之举,非但起义之事无法煽动,更有可能因此失了江湖人之心。
她知晓他的两难,也懂其中的道理。
她唯独未想到的是,今世的死亡,竟会是如今一番场面。
死在众人之前,似乎比前世黯然沉塘来得更加狼狈。
可不等她反应,北青庄主的剑已横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脖间的痂尚未愈合,却又将迎来更深且永不会再愈合的伤,自以为逃过一劫,却又成为了乱世之中的一粒浮尘。
剑贴上她脖间细嫩的皮肉,凉凉的,一如闻月的心。
重来一世,她机关算尽,一步步往上爬,却也未能借此改变命运。
她不因此遗憾,也不因此可惜。
她唯独舍不下的,是今后要被留在世上的那个人。
那个与她纠缠两世,却终究不能有所结果的男人。
北青庄主的剑,一寸寸地朝她脖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