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记得,你前世中的那一箭。”他兀自打断她。
“记得。”
那箭直穿闻月臂膀,血流如注。
她恨恨道:“那一箭可是为你挡的, 我哪能不记得。就因为那道伤,落了疤,我那破败的身子再入不得辰南王谢翊的眼,不久便失了宠,遭人欺凌不断。”
他未回应她的讽刺,只低声道:“若我说,当年那箭是冲着你来的呢?”
“怎么可能?”她反驳,“前世我在上京并未树敌,怎可能有人想杀我?!”
“起因是我。”
谢翊淡淡吐了四字。
须臾后,他咬牙道:“那时,七皇子对于辰南王府在夺嫡之事上保持中庸,已是不悦。而我不远万里,带你由江南返京。回京之后,院中亦只有你一人之事,已叫七皇子知晓我心意。于是,他便派了杀手,想借机杀了你,以儆效尤。”
回忆起当时情状,仍叫谢翊心有余悸:“当时我虽及时制止,但那箭还是射穿了你的肩,血如泉涌。我恐惧失去你,急忙找来御医,也就是那一夜,我意外知晓你怀上了然儿。那时父王中毒已深,病入膏肓,知你有孕亦是欣慰。父王同我建议,我保得了你一时,却绝保不了一世,若王府内院无旁的女人作为遮掩,无论是七皇子还是旁人,总有一日还要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他每字每句,闻月皆是听进了耳里。
或许有那么一刻,她是有所动容的。
可想起前世含冤死去的不甘,她仍旧无法就此翻篇。
她轻蔑笑着,讽刺他:“谢翊,你这番话当真用情至深呐。”
她话音刚落,谢翊捏着她的臂,不过轻轻一扯,便将她翻过了身来。
闻月一惊,睁大了眼,却意外的,在黑夜中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同一个枕头上,两人近到几乎鼻尖紧贴。
谢翊哑着嗓子:“阿月,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