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驿站内灯火已熄。
闻月房中还留了烛火,她刚洗漱完毕,独坐镜前,正准备吹灯,宽衣入眠,却闻得房门“吱呀”响了声。
待她再抬眼时,房门纹丝未动。
而身形颀长的男人已出现在她跟前,仿佛凭空长出来似的。
谢翊取过她方才放下的梳子,捏在手里把玩。
闻月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后嘲讽道:“功夫不用在正派之地,倒用在夜闯闺房之上,若叫人知晓,睥睨天下的辰南王世子竟有如此癖好,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阿月大可放心,此事传不出去的。”
“殿下如何如此笃定?”
谢翊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我只夜闯你的闺房。”
“你!”闻月气急,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谢翊闻言,幽幽地笑着,却不说话。
闻月懒得理会他,走至床头,故意远离他一些。好似同处一室,离得远些,就能将两人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似的。
她端坐窗前,一本正经同他道:“眼下乃前去江南赴命途中,而非在国师府内,随行之人中诸多皆是晔帝耳目,若被他们知晓,上报晔帝可就麻烦了。”
“非也。”谢翊摆了摆手,语气傲然:“我倒巴不得他们上报晔帝。”
“为何?”
谢翊唇角飘出笑意,他走上前,一步步逼近床榻上的闻月,横了一指抬起她的下巴,佯装出一副轻佻模样,“一个沉迷女色的男人,更容易叫人失去警惕性。”
闻月眯眼:“所以你是故意跟来的?”
“并非。”
谢翊认真道:“此去江南路途迢迢,前世害你之人尚未找到,此行未免艰险。我与你同去,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