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前脚刚跨进去,后脚谢翊已扔了块纱布给她。
不知是否是闻月听错了,隐约之中,她恍惚闻见他口气之中,似有一丝怒意。他说:“把脖子里的血擦干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闻月很是乖顺地接了纱布,寻了块铜镜,暗自擦拭起来。
伤口很浅,只是隆冬时节,皮肤愈合速度极慢,即便闻月多次擦拭,但那血滴仍是不断从伤口中沁出。
谢翊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看着。
眼见她颈处伤口仍在淌血,他不由焦躁地皱眉,翻箱倒柜之后,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瓶金疮药,递给了她。
闻月回了句“谢谢”,埋头上药。
可那伤口恰好沿着下巴,闻月连洒了好几次药粉,都没落上伤口。
谢翊坐不住了,抢过她的药瓶,说了句“我来”,便亲自上了手。
那赤红的伤口,落在她白皙的脖颈里,突兀地不像话。
谢翊一边替她上药,一边告诫道:“今后切忌如此莽撞,别人要你怎样,你服从便是,犯不着用小命作陪。你不是自来最爱惜这条命,今日怎拿命来跟我赌?你可知,若我手中烛台多一寸力,你必当血溅当场。”
“谢翊你会吗?”闻月忽然问他。
谢翊未正面回应,只是笑笑,“你既敢当着我的面斥我谋反之罪,便说明,你心中是有答案的。”
这回,换闻月沉默了。
谢翊说得是对的,在院中对峙的那时,她或许是心中早有笃定判断,才敢那样为之。否则,若以她能屈能伸的个性,怕是早就投诚了。
可偏偏是谢翊,她不行。
谢翊收回药瓶,用软木塞合上:“阿月,你从前有句话说得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