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江边客已为监下囚,闻月不想欺瞒他。
实打实同她道:“若我说我并非布局之人,你可信?”
江边客沉默,须臾之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信。”
江边客说,“我唯独想不通的,是你到底何时入了谢翊一派。”
“我与他从来不是一派。”
“你胡说。”江边客蓦地笑出了声来,“你的心分明是向着他的。方才审讯,乃是我跟七皇子押得最后一根稻草。若你有一刻动摇,告知大理寺卿兵马为谢翊豢养,或许一切尚能寰转,可你早就放弃了中立的选择,而偏向了谢翊。这最后一步,是我赌错了。”
闻月失神,未置一词。
此刻,在江边客看来,等同是默认。
江边客向来是无比骄傲之人,连在狱中也亦然如此。见她不答,他也不逼她,只是语气不甘地问:“我记得,你曾告知于我,谢翊曾意图杀你亲子。”
闻月点头,说:“是。”
江边客问:“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为何还要站他那边?”
他的追问理所当然,只是闻月却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江边客并不知晓她与谢翊两世之事,而她亦不愿讲重生一世告知旁的人。
她唯独能做的,只是朝江边客颔首,呆呆回了句:“抱歉。”
江边客听出她语气中真挚歉意,急寻探究的情绪也渐渐舒缓。他回了她一句:“罢了,事到如今怪不得你,你我各为其主,输赢本不过是其中既定结果,我该接受的。想当初,若非我在东街头无意遇上你,故意使计以殷灵子要挟于你,再转而要挟谢翊,或许今日结局不该如此。原是我自以为是了……”
他字字恳切,闻月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悔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