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葱白手指被他盈盈握住,闻月本能地想要逃开, 却被他握得更紧。
不顾她反抗,他将一节节的指, 送进她的指缝中, 与她十指紧扣。
而后, 又不甘心似的,抓着她的手, 凑到自己唇边,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来回摩挲着她的手背, 语气深沉, 如同历经沧桑的老迈之人。他说:“你死后,我曾来回做过这个动作千遍,只可惜,你的手永远都是冰冷、僵硬的。你不知道, 我期待这一刻期待多久了。重生以后, 我日夜梦想的,皆是拥着你入眠,好借此驱赶我前世的梦魇,睡一回好觉。”
闻月蹙眉, 只因她捕捉到了他话中的破绽。
她自他怀中抬首,轻声问:“你是何时死的?”
“你死后十二年。”他不避讳。
闻月嗤笑一声:“谢翊,你这话也讲得太满了些,听着对我用情至极,若我为旁人,指不定要感动涕零。可自我死后,你不也苟且偷生,齐人之福享了十二年。既然如此,又何必对我假装深情。你那府上活着的莺莺燕燕、还有相国牡丹徐冰清,谁人伺候得你比我差?”
他打断她:“阿月,我不能死。”
她冷嘲热讽:“这又是何借口?”
他正色道:“娘亲已死,若父亲再亡,然儿怎办?”
提及然儿,闻月心头一震。
她飞快支起身子,撑于衾被之上,而后一把攥住他的衣领,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谢翊,生怕错过了他的一丝表情。
她问他:“我死后,然儿活下来了,对吗?”
“嗯。”他点头,动作温柔地附上她的拽着他衣领的手,安抚似的轻拍了拍:“阿月别怕,然儿活下来了。”
紧攥着谢翊衣领的手,蓦地松了。
她整个人脱力似的,失魂落魄地又躺回原处,口中呆呆重复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谢翊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发:“你在水中的托举起了作用,然儿为护卫所救,不过是呛了几口水,染了风寒,没多久便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