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时,闻月对王妃已心生敬佩。
她分明长着张妇道人家的脸,却有着谋士一般缜密的逻辑。她推理严谨、字字珠玑,听似语气平淡,却一字一句,直将闻月的顾虑打消。
确实,前世辰南王府功高,皇帝曾多次起了动它的念头。如今谢翊以辰南王府做赌,要娶她为妻,此举委实危险至极,亦委实可见其真心。
王妃无奈笑了笑,“虽说阿翊此举乃是置辰南王府于不顾,但我却十分欣赏我儿勇气,有乃父风范。”
“有乃父风范?为何?”闻月错愕。
昏黄的珠光下,王妃白皙的脸上沁出了红晕。
提及此事,她略显羞赧,甚至背过了身:“当初,我乃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他为辰南王府嫡世子。我二人在乞巧节上相逢定情,他不也顶着家中人反对,娶了我这庶女为妻。”
闻月压根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一茬往事,不自觉地掩唇,玩笑道:“难不成这辰南王府之男子,个个命中皆有一劫?”
“兴许是。”王妃与她一拍即合:“阿翊向来尊重他父亲,但那日你不告而别时,他正在正厅受罚,得闻此讯后,他直接抢了他父王的鞭子,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寻你。自那时我便知道,你对阿翊有多重要了。”
闻月一怔:“他当真如此?”
王妃点头。
闻月不告而别,为得就是不在辰南王府掀起波澜,却未成想到,谢翊竟为他忤逆了父亲,甚至拦住了父亲落下的家法。她前世的记忆告诉她,谢翊尊重父亲至极,定然不可能做出这般之事。
是什么,引致了今生的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