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纷纷下跪,唯独处于震惊中的闻月,尚未回过神来。
她突兀地站在跪拜的人里头,呆呆地望着他。
慢慢悠悠地,她唇角开始上扬。
须臾之后,她眼梢弯弯,没忍住,露出了笑容,说了句——
“原来你还没走啊。”
闻月并非沉鱼落雁的样貌,顶多算是清丽。
可偏此时,她唇角皎洁明媚的笑容,却让谢翊魔怔了。
她站在那儿,仿佛先前被人唾弃,将她弃如敝屣,都完全不是事儿。知他暂未离开,才是值得庆幸的大事儿。
鬼使神差地,谢翊越过人群,走到了她的跟前,轻声同她道。
“我自来没有不辞而别的习惯。”
侧过脸去,谢翊又恢复了先前那番冰冷模样,对准人群,冷声道:“起吧。”
村长起身后,巴巴地走到谢翊跟前:“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巧儿救了殿下,我却未能将殿下照顾妥当,是我的过。殿下若得空,老朽想在家中略备薄酒,招待殿下及各位官爷。”
“村长不必多礼。”谢翊道:“我听闻村长正寻人证,这才着急赶来。”
村长企图敷衍过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谢翊冷笑:“各位私自赶闻月出村,还非大事?”
村长卖着笑:“不过是玩笑罢了。”
谢翊走上前,踢了脚那慌乱中被人丢弃的棍棒。棍子得了力,声音闷闷地滚得老远。分明那棍子滚落的声音极为细小,可如今众人无话,周遭静得很,如此微弱声响,却恍若震颤在所有人心上。
谢翊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字字珠玑:“既是玩笑,岂用棍棒?难不成各位是用着玩笑名义,在欺凌弱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