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谢翊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须臾之后,他吊儿郎当地抬起手来,轻轻踮脚,便将闻月房门口那盏兔子花灯顺手摘了下来:“阿月姑娘切勿多猜。我不过是顺手买了盏花灯,至于赠与心上人一说,不过是当下编纂。旁人眼中的重金,也不过就是我辰南王府一粒砂砾,实在不足挂齿。”
闻月勾唇:“如此便好。”
谢翊往前一步,把玩着那盏花灯:“你很喜欢他?”
闻月理直气壮:“他是我未来夫君,定然是喜欢的。”
他微蹙着眉,语气分不清喜怒:“既是喜欢,为何定亲三月,迟迟未定婚期。”
闻月实话道:“道勤家中书香门第,自是希望能找个门当户对的结为亲家。我为外来人士,无亲无靠,家中也无万担黄金,道勤家母自是有所芥蒂。好在我与道勤互相欢喜,道勤家母也快接受我了。”
谢翊蓦地笑了声:“也怪不得你愿意医我了。”
他侧过身,一手执灯,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向他:“医好辰南王世子,获得重金酬谢,如此也便不是事儿了。阿月姑娘的算盘,打得不错。”
“话虽如此。”闻月一点也不惧,同样看向他:“但若殿下分文不予,我也定当不置一言。”
“为何?”
“因为殿下于我,亦是重要之人。”
“哪里重要?”
他问完后,闻月久久未答。
直到他耐心失衡,试图再次询问时,却听她淡笑着开了口。
“殿下乃是我第一个,以一己之力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人,定是重要无比的。”
他没回应,只是缓缓幽幽地在那儿笑,笑声听不出喜怒。
长久后,桌上的铜镜忽然映出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