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良两腿僵硬地挪到沙发边,双手苍白无力地撑着椅背,用尽全身力气才逼着自己坐下,臀部接触到沙发的一刻,如释重负。

服务员给他递来一杯水,他很想接过,可双手不听话地颤抖着,差一点把杯子摔了。

“先生,我把水放这里,您需要就自己拿来喝。”服务员放好水杯,看都不敢看辰良,顿时像碰到瘟疫一样,逃也似的离开了。天知道这怪人发什么神经,长得那么丑,要是发病了乱咬人怎么办。

沙发上只剩下辰良一人,可恐惧并没有因此消失,记忆又重新在大脑里回放,几乎要夺取他的心智。

闭上眼,是恐惧,睁开眼,是害怕。

他盯着地板上的纹路,仿佛看到妖魔鬼怪从地里钻出来,抓住他的脚,要将他拖下地狱。

他受惊地抱住头,疯狂地甩动,想将邪念驱除大脑,可毫无效用,他几乎想拿把刀把自己大脑挖开,把那些恶心的画面凿得粉碎。

谁、谁来帮他。他想大喊,想求救,可一张口,却只听到气管发出的闷声。

他根本喊不出来!

这时,他脑海里蹦出一张脸。

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颤抖的手却不听话,手机摔到了地上,他疯了般趴到地上摸索,捡起手机后,颤颤巍巍地解锁屏幕,找到熟悉的号码,往拨打键按去——

然而,他按空了。

手指失了控,怎么也按不到键位上,他急得快要癫狂,把手机放到地上,左手抓着右手,对准按键按去。

手机突然响起,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他张了张唇,有什么热腾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铃声响了很久,他在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才控制自己的手按到接听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