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绛张了张唇,想以成人的口吻给他好一番教育,可是组织好的语言却在喉间生生停住。说什么?说以后大家会成家,会离开这个家,还是说他们只是同病相怜的陌生人而已,没有血缘关系?
此情此景,他怎么说得出口。
俸迎拉起他的手,郑重地将一物交至他手里:“现在轮到你了,给你小小绛,你要把你绑在我的钥匙上,这样我回家就能看到你了。”
掌心里躺着一个黏土小人,活灵活现,俨然就是宫绛本人再版,动作姿态跟外封上的宫绛一模一样,连一颗钮扣的花纹都分毫不差。
宫绛大吃一惊,比起小俸迎,小宫绛显然做工更精细和用心。
“你做了两个?”
“对啊,本来应该你捏一个小俸迎给我的,但我好怕你把我捏丑了,就帮你捏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感……”宫绛口水一噎,这话怎么感觉像是他求俸迎捏小人似的,“我呃,嗯,谢谢你。”算了,人家一番心意,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噢,不客气,”俸迎催促道,“快帮我挂上吧。”
宫绛叹口气,细心地将挂绳穿过钥匙环,将迷你版的自己栓在了俸迎的钥匙上。指尖不由自主一颤,恍然间,自胸腔生出一种将自己后半生栓在俸迎身上的错觉,然后错觉无限放大,引起一系列无法自控的反应,问出他平时不会说的的话。
宫绛问俸迎:“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啊,我背你回来的。”
“你背我?”
“对啊,你心情不好,我让他们快点让你睡觉,你睡着了才好背你回来。”
宫绛眼皮子一抽:“让我睡觉?”这么一说,昨晚他都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难道……“你是不是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