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瑾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扶住额头,说:
“你为什么想让我跟你一起住呢?我是个又脏又乱的臭男人,房间里到处是没有洗过的内裤、袜子……你不是有洁癖吗?”
唐括微笑着说:“我可以帮你洗。”
对于唐括这样的男人,当他说出可以帮另一个人清洗脏了的内裤时,实际上他就可以为那个人做任何事。
那时候杨怀瑾不明白。他尴尬地笑,实在是找不出搪塞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说:“你再让我考虑考虑。”
“真要考虑?”
“……嗯。”
唐括说:“那我也考虑考虑。”
杨怀瑾问:“你考虑什么?”
“我考虑要不要去给季文成找关系。”唐括这样说。
杨怀瑾没办法了。他不是个果断的人,遇到事情总是想往后躲,实在躲不过去,只会采用他这个年龄段能做的、最低级的报复。
他想起季劫揍唐括那天,唐括看着自己的眼神。
杨怀瑾不是个果断的人,但他知道有人比自己果断的多。
那个人是季劫。他能做出任何你想象得到的所有极端的事情,以及你想象不到的。
杨怀瑾感到害怕了,因为他听自己母亲说起看守所里的种种。
刑讯逼供时使用电击会留下痕迹,所以把人泡在水里,用电棒电水,就不会留下伤痕。
夏天审讯时不让人站起来,连坐许多天,等站起来时裤子都贴在肉上脱不下去。
有许多犯罪嫌疑人洗着澡,莫名其妙就死掉了。
有的人,在睡梦中突然离世。
每一种说法都让杨怀瑾害怕,他对唐括说:
“我去你家陪你,可晚上不在你那边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