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的宅子是宋厉以离学校近为由,给宋明明置办的。宋厉本人就职于云端的事务秘书处,有时候他周一到周五工作加班,也会留宿这里,以免回祖宅打扰家人。
黄然打发掉在客厅等着的青云,回到自己屋里,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怏怏不乐地走进浴室,看着镜中人陌生的脸,滑稽的发型。
难道自己这几天就只能憋在屋里,等着被洗干净打扮好塞给于青还结婚了?
水流打在他的身上,将头上的发蜡一点点冲洗掉,干净柔顺下来的头发贴着他的额头,他的眼睛被热水蛰得微微刺痛。
唉,没事,总有办法。活着就有办法。
黄然洗干净后简单擦了擦,从镜子里看自己身上的鞭痕消下去不少,已经变成了很浅的淡红色,也没必要涂什么药了。他搓了搓头发,穿上了旁边挂着的浴袍,扑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黄然睡眠一向很好,但是这次他却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一会儿梦到自己在沙漠里拖着已经死了的队友艰难跋涉,一会儿梦到自己在和星盗的战役中大杀四方,一会儿又梦到父母,在自己的葬礼上,悲痛欲绝的样子。
醒来的时候他半天没动弹,也没睁开眼睛。
这梦做的真是稀奇古怪,就是趁梦里自己动弹不得,往自己心上插刀。
黄然哪里知道自己的葬礼是什么样子,谁真心为他哭泣,谁去看了个热闹?白篱花收了几支?
要不是他在梦里是个无能为力的看客,他一定直接脚踢灵堂,刀劈棺木,把这荒唐景象打个稀碎,再跟家人说:“我没死!”
黄然真的好想告诉家人,他没死。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阵眼冒金星,中午没怎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