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侯,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才知道,原来我被卖掉了。我拼命推开她,发疯一样向前跑,我想要追上那辆车。多傻啊,追上又能怎么样?追上了,我也已经被卖掉了……
「那老板是个女人,快五十岁的寡妇,模样很干练,是什么优秀企业家之类的。其实,她有很多性事上的癖好……她喜欢s,有时候把我绑在床上,一绑好几天,用各式各样的情趣道具。不过她有洁癖,也讨厌同性恋,所以轮奸之类的倒是没有。
「她把我关在郊外的一栋大别墅里,她允许我打电话,我曾经打回家里,但是,一听到是我的声音,对方就毫不犹豫把电话挂了。
「开始的时候,我拼命的反抗,我觉得所有的人都背叛了我,我的父母、我的兄长,他们卖了我,心安理得继续过着奢侈的生活,我却生不如死,我还曾经自杀过,不过我还是害怕,我不想死。我拼命想着,我一定会报复他们,报复所有出卖我的人。
「不过后来,我想开了,这世上,没有人不是自私的,人唯一可以相信和依赖的只有自己,指望别人的下场,就是被抛弃和出卖,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慢慢习惯让身体的感觉和心分开。我跟她做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微积分之类的东西,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女人,脑子里都会自动浮现各种曲线。
「从卧室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条铁路。傍晚能听到火车经过时,与铁轨摩擦的声音。在一片幽暗的夜色中,车厢中白色的灯光会投射在我面前的墙壁上,飞快出现、飞快消失。那时候,我想,总有一天,我也会坐在某一节车厢里,独自一人,去遥远的地方。」
凌迟每讲完短短的一段,就会重新回到床上,背对着沐寒音躺下来。
每一次,他的身体都会很冰,被夜风吹得凉透。
沐寒音知道,他在慢慢揭开自己早已腐朽的伤口,把自己的全部展现给他看。
他想阻止他说下去。
他知道他在痛,默无声息的痛着,一层一层剥掉那伪装用的漂亮外壳,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
但是,他又无法开口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