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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总是大剌剌不知轻重的家伙,那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戴着一排耳钉的家伙。现在,只剩下一摊肉了。

他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有用,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不被人需要的垃圾,很快就会被这个残忍的世界遗忘和抛弃,成为十九世纪以来「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又一个殉葬者。

上位者的游戏中,最终被牺牲的,往往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文森特的目光淡淡的从他身上滑过,滑过他缠满绷带的脸,滑过床头的仪萤幕上一下一下跳动的心电图,最后落在他缠满绷带的胳膊上。

本来应该是手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厚厚的绷带。

忽然,他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个黑夜。

同样幽冷的夜色。

同样一个脆弱而痛苦的生命。

他转过身,面向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

手指插进口袋,碰到冰冷坚硬的金属。

上一刻还完美无缺的东西,只在一瞬间,就被摧毁了,碎得残破不堪,并且,再也无法复原。

那么,是任它碎在角落,任人践踏;还是把它一把火烧得干净,只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流线型的斑蝰蛇手枪被握在红发少年的手中。只在一瞬间,他就完成拔枪,转身,瞄准。

刹那寂静。

巨大的枪声穿透每一个空旷的房间、每一条空洞的走廊。

久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