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开始就把李度的折子递给他,他一定会亢声反驳,但是我先让他看卷宗,一看到那么多和自己有关的名字,他自己先就心虚了——这个位置上,又是前朝留下的老臣,夜半能让鬼敲门的事儿一定干过几桩,多少而已,被我这么一唬,他一点心思全用在自保上,对我的意思就自然不干违背。
我等他看完折子,斜靠在引枕上,过了片刻,才悠悠然一勾唇角,道:“虽然李卿是朕派下去的,朕倒真没想到,他如此雷霆手段,把河道上这点儿积弊全给挤出来了。”
这句话从说的时间到语气到配合的神态,我都仔仔细细斟酌过,这一句一出,吏部尚书立刻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他刚要说话,内侍通报,说尚书令到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尚书令进来,就觉得内中情势不对,他看看我,又看看礼部尚书,我等他躬身行礼完毕,对吏部尚书道:“陈卿,给尚书令讲讲这个事情的根源。”
这样一来,尚书令自然会认为我和陈尚书已然对这个他还不知道的事情已经有了计较。
于是,我自然也如法炮制了工部尚书。
个个击破又都与己有涉,他们来不及共同想出个法子来共同进退,来对付我,又都觉得对方和自己为难,便只能咬着牙支持我,说我真是英明神武,这事儿办得大对特对。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表示满意,拿天也快亮了当借口,也不让他们回去,直接留宿他们在值宿的偏殿,三人分别安置,音信不通,彼此隔绝。
因现在还是在年中,每日上朝都是辰时,我等李度醒转,吩咐了几句,便上朝去了。
不出我所料,当李度出现在朝堂之上,群臣侧目,当他启奏的时候,即便是天子朝堂,也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