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田在山上待了两天，了解了一下南来北往的小妖小怪的信息，心里有了把握，她下了山，再去去拜见胡同里的钟老。

钟老如今的身份也是今非昔比，上次明田来的时候他还能在门口藤椅上晒太阳喂小鸟，今天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四五个警卫员保护起来了。

明田有些败兴而归，想了想，还是在当天晚上给钟老托了一个梦，将那个她原本属意他的机缘送完。

在梦中，钟老显得很激动，至少比起上次的冷淡戒备，以及些微的敬佩，这次他可以算得上是有些顶礼膜拜了，这让明田有些不适应，但到底还是适应了。

今非昔比的不仅仅是这个世界，还有她的这个女鬼身份。

女鬼谁都怕，女仙则不然。

梦中托机缘，老中医老泪纵横，但到底还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能稳定自己，但他又提到了齐世缘。

“齐世缘现在是正式成了特殊事务组的一员了，他以前是吃博物馆的饭，现在是靠画灵吃国家的饭。”钟老欲言又止。

明田点头，一切不用多说，她都知道。

经过官方和乔迎兴几人的大肆宣传，现在谁还不知道姜家的事情？虽然因着怕犯了忌讳他们不敢说出姜明田的名字，但齐世缘这样的存在，只要一联想，再和乔迎兴几人对上，就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明田这样一个存在，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仙，已不可考，也不能简单地根据以往的神话传说来判定她的立场，对她这样一个传说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几乎无敌的存在，无论是哪个国家组织，都会对她小心谨慎以待的。

明田很快就离开了煌宁城。

其实钟老不说，她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其实有些尴尬，虽说是高高在上不问凡俗之事，但那是以前流传下来的仙人典故，也还有一些仙人游戏红尘的传说故事呢，何况她这么一个唯一的一个人们已知的仙人，前不久还点化过齐世缘、云冲子、乔迎兴几人，再者，也还有两个妖王口中的一个男仙在呢。

不过虽然尴尬，但也很好找定位，纵观历朝历代，对于仙人总是供着的，今人也是如此——虽然总少不了一些狂热分子叫嚣着仙人不过是一个高纬度生物，把她活捉了拿来研究就能让全人类再上一层楼巴拉巴拉，这样的人总是少的。

以前的人们敬畏、追随仙人，现在的也不少，但比以前更多了理智客，他们想知道灵气潮汐之后，这些仙人会对人类文明怎样，到底是善是恶还是满不在乎，而传闻中的神明复苏，又是否为真？

灵气衰竭太久，太久了，而人类的寿命，又如此短暂。

明田去找了张凤眠和陆蔷。

比起成年人，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总是纯净些的，更何况两人还是此界天运之子。

明田本来还打算过段日子再去找两人的，但架不住两人这段时间的路子，走的有点野了——两人上电视了。

不仅如此，还多了一个十六频道，两人就是电视台主持人。这个不同于以往的十六频道，报道的东西不是一般正常人类所能见到的，它报道国内的妖王争霸，鲤鱼跃龙门，黄大仙口吐人言，以及小组成员们每天的捉鬼日常，还兼职了教育频道，专门教育国民们如何在家就能保护自己杜绝孤魂野鬼的产生——令人惊讶的是，十六频道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压过了所有其他电视台，收视率一骑绝尘，不仅如此，还走出国门走向了全世界。

等到明田出关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张凤眠和陆蔷已经远赴海外，采访传闻中的吸血鬼亲王去了。

明田看着电视上那个才刚刚被自己“净化”后的吸血鬼亲王大谈特谈与人族的商业贸易计划，甚至旁边还有“妖王”黄大仙以及水族箱里的“水王”江豚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偶尔说些有利于小妖怪们的话。

这仿佛三方会谈一样的画面让明田整个人都傻眼了，但她看周围看电视的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人们的适应能力真是厉害啊，这才小半个月呢就能看着三族会谈熟视无睹了？

张凤眠的声音从电视剧里传出来：“……三族是一个智慧生物命运共同体，我们要共同谋求发展，而且是持续稳定的绿色健康发展，造福全人类以及其他智慧生灵……”

明田看着张凤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总觉得全世界的所有生灵都要变成红色了。

这还不是明田去见张凤眠和陆蔷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两人公开授课的时候回答网友们问题的时候，提到了她这位“仙人”，两人都用的一个称呼“姜祖师”。顾名思义，明田这个师叔祖云冲子还是认了，不仅如此，陆蔷和张凤眠还大刺刺地喊明田“姜祖师”，他们一喊，连带着所有网友都跟着喊，然后全世界都跟着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