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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是个例外,因为他有个外挂——云姬。通过云姬的天赋神通,哪怕很难从程浩的身上下手,但是从程浩身边的人下手还是很容易的。所以,莫然和云姬就从程浩的一个贴身婢女那儿得出了一个令不少人都震惊、又或是深以为然的真相:程浩真的有一个“主人”!

程浩的主人,不知他姓甚名谁,只能隐隐知道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修,修为高深莫测,常年一袭白袍墨发、白玉面具遮面,气质清隽高雅,一看便知身出名门。

这样的形容,一下子就让莫然想起了约莫三十年前,他在九汤城夺取洋灵洞秘境的入境令牌、打擂台打成黑马的那件事。当年,也是这般一个清隽高雅戴着白玉面具的人,送了他一堆灵石。

莫然居然和那人家见过面,甚至还有过交集!

这样的结果让莫然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始仔细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那白玉面具底下的那张脸,开始把自己身边的人和那样一个哪怕不露脸也风光霁月的人身上凑,结果得出了一个更让人难以接受的结论。

凤弦对此一脸唾弃:“绝不可能!荀晏那家伙也就是面上看着风光,温温和和又长相俊朗的模样能骗得不少小姑娘,但是你要遮住他的脸,我保管他马上就露出真面目给你看!”

“你们是忘了当年奇阳玉珏失窃后,荀晏那气急败坏地恨不能就地击杀了自己的师侄黄卓的样子吗?!他那个人,怎么可能表里如一?!”逢荀晏之事,必有凤弦,还得不分场合不厌其烦地给所有人“科普”荀晏的真面目。

秦暝对凤弦的话深以为然,却是从另一个方向来说的:“天灵宗三万多年的成果被荀晏一人独吞,而后公诸于世,他该是最害怕天灵宗筋改之策被人指出端倪、反对的人,怎么还会自己跑去拆自己的台?”

江帜和江摘月对凤弦对荀晏的态度习以为常的忽略,然后不约而同地赞同了秦暝的分析。莫然听罢,沉默了,半晌,也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白玉主人确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是荀晏,甚至说他是凤弦都要来得更合情合理些。”

凤弦的脸都黑了,冷哼了一声,惹得江摘月不断地去安慰他。

莫然笑笑,忽而问道:“师父,凤弦前辈,你们能否确认,天灵宗的筋改之策确实是被那白玉面具主人修改后与人修炼、而后导致地阶弟子经脉逆行而亡?”

凤弦正经起来,沉吟道:“自我记事起,师父便常提及宗门的筋改之策,只说这是先贤们经历了数万年得来的瑰宝,当造福全天下的修士。这本该是天灵宗的天宗灵宗两宗先贤们的成果,如今却成了荀晏一人的荣辱加身,着实让人愤恨不已。”

轮到秦暝老爷子的时候就有了些争议:“昔年吾还尚在宗门时,天灵二宗皆归于吾麾下。彼时,吾暗中操控整个九州四海的局势,宗门天才弟子层出不穷,可谓是一代修行盛事矣……”

秦暝老爷子确实也算得上博学多才,看他还能指导凤弦修炼就可得知他之前说的普天之下论及天、灵二宗秘法集大全者,未能有越过他的一说法也是很有可信度的。但是……秦暝老爷子让人很受不了的一点就是他喜欢“追忆往昔”。

这一点在他们与凤弦相认后,非凡没有减弱,反而比以往更甚了。

这次也一样。

莫然尴尬地虚咳了两下,秦暝老爷子絮絮叨叨、意犹未尽地念叨完追忆往昔,终于回到了正题:“要说起这筋改之策,在我执掌天灵宗之时,还只是一小部分天宗弟子的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多少气候。”

这还是秦暝老爷子第一次谈及此事,众人顿时来了兴致。

江帜怪道:“按着秦老前辈的说法,您所在的年代迄今起码有一万三千余年了吧?这么说来,一万三千年前,筋改之策一事在天灵宗并不大行其道?”

“没错。”秦暝老爷子道:“不仅如此,还有不少人,譬如老夫这样的,在他们看来是‘腐朽顽固’一派的人,对此很是不屑,甚至算得上是极力反对。”

这算得上是天灵宗的秘辛了,众人一时惊愕不已,便是凤弦,脸上也满是不解。

秦暝老爷子虚虚实实的影子飘了出来,整条魂魄多了几分深沉和沧桑:“擅自改动祖师爷留下的功法运行方式,这在当时看来是非常不可取的。祖师爷们开山立派,能盛年飞升上界,惊才艳绝整整数代人,这样的人留下的功法秘籍,在我们这样的‘老顽固’看来,其实是最接近大道的,所以擅改者,在当时颇受鄙夷。”

江帜元君插了一句:“这有什么?即便在如今,也有不少人是这么认为的呢!天灵宗出的‘筋改之策’一事,难不成像是无华派或是却月宫那样传承数十万年的大宗门,会这般轻易接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