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其中有多少人是为了特意挑起许穆青的怒火,好看看明田对他的真实反应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北风呼啸声中,明田随手拂了拂落在眉前的碎发,掸了掸衣服上染上的几率灰尘,眼神漠然的看着争吵着几乎要推攘起来的几人。那几人,是许穆青和另三个闹的比较凶的,刻意想要加入明田的“贼船”上来的几个同窗。
有人不经意地打量着明田的一举一动,见他额头无半分汗水,神情淡淡的,眼光平静,竟是半点发现也没,心下不由惴惴:一个多月前这位周家二少爷还很明显的垂涎于许穆青的“美色”,怎的现下认真读书起来竟是对许穆青不管不顾了?
一时之间,几人心头百转交集,竟是不知是阻挠这件事还是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的好,于是事态就在一中诡异的气氛中愈演愈烈,直至最后,怒火中烧之下,争吵起来的几人想起许穆青平时在课业上的一骑绝尘,又想起颇受戚阳先生和夫子们厚待喜爱的他,嫉妒,不忿,种种情绪交加之下,一人竟是一把将许穆青推到在地。
训练途中不认真,本就是自己的过错,许穆青心下愧疚,老老实实地站着听训,可没料到一下子就被身前的人推倒在地。
地上是碎末的黄沙,秋末初冬的季节里,干燥,阴冷,粗糙,一下子就将许穆青的右手磨破了皮。他轻吸一口冷气,抬起右手,上头已是隐隐渗出了几丝血色。虽然伤口不深,但也能让许穆青三两日之内不沾水不碰笔了。
许穆青抬头看那人的目光不由得带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离家千里来京都求学的普通举子。纵然在普通人眼中,一个举子就是举人老爷,高高在上,但在一砖头砸下去能砸倒一片宗室外戚朝廷重臣的京都,举人和平民百姓也没甚么区别。哪怕这个举人是来此求学的青山书院的学子,贤能之名传遍朝野的戚阳先生之弟子也一样。更何况,能刻意要和明田结交的,还能出头的青山书院学子,哪怕家中父兄不是朝廷重臣,那也是妥妥的“朝中有人”,绝非此时的许穆青能惹得起的。
故而,这人推倒了许穆青,仍旧觉得自己占理,愤愤不平道:“穆青兄,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技术不行,当初可是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的,然后周二少才特意点你入蹴鞠队的,以待明年三月的比试,让你为书院出头。可你做了什么?训练缺席不说,还不专心训练,反而在这里占了一个位置,耽误了其他人!”
到底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口才了得,颠倒是非黑白混淆主次的能力还是有的,明明是自己不忿伤了人,也能三言两语将过错给推到了许穆青身上,咄咄逼人,直至最后,三人都是神情愤慨,几乎指着许穆青的鼻子骂他“其心可诛”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眼看着许穆青一人难敌三口,纵然有条有理地辩驳了几句,也被更多人反驳回去,再看他两颊微红,双眸愤愤,明田终于站了出来,制止住了众人。
重回巅峰的明田,因为家世和备受山长厚待的缘故,在书院中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建立了远超原身的威望,听他发话了,其余几人虽心下仍有些不忿,但到底是停下了,只不过看许穆青的目光较之以往轻视了许多,也隐隐含了几分别的意味的打量。
明田漫不经心道:“这几日训练的也累了,正好明天夫子们休沐,今晚不如少爷我作东,请几位兄台到北瓦舍看两场戏,也好叫大家放松放松。”
本还以为明田要出来给许穆青出头的几人都有些愣住了,但都还是笑着答应了下来,明田眸光微转,低头看地上萎靡不振的许穆青,很是不见外地拉着他胳膊,一个用力就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如果穆青兄不嫌弃,不妨也一起去吧。不过在此之前,穆青兄还是去医舍处理一下伤口比较好。”
第三十七章 二少爷我其实超正经der
勾栏瓦舍, 在有的时候虽然听起来就表示了某些灯红酒绿之所, 但在这个时代,更多的还只是一个个的类似于后世商业街区的存在。
瓦舍占地面积庞大, 内有棚、苑等地,有斗鸡相扑之所, 有听歌唱戏的地方, 有象虎等马戏之地, 甚至还有专供达官贵人在雨雪天气里跑马蹴鞠的室内球场。当然, 也少不了一些灯红酒绿之地, 像是之前的红楼倚翠, 就在临近青山书院的北瓦舍外围。
对于原身周明田这样的纨绔子弟来说,在勾栏瓦舍之地通宵达旦的饮酒作乐、宴饮宾朋, 那是常有的事情, 而明田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周敬对原身来此地向来是不赞同,甚至有些厌恶的,但换了明田来此地,他虽然头疼,但也没什么办法阻拦, 也只能私底下让管家限制一下明田从府上取银子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