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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管嘉平帝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太后做桥梁,明田和他都是双赢合作的关系,两方都挺满意的。

一晃又是三年。老大秦玉鑫年满十八,而最小的老五秦玉垚也年满十四了。

这三年,来定国公府提亲的虽然不多也不算少,但入赘上门一事显然拦住了不少世家郎君,来的多是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家里小儿子,这样的不说明田看不上眼,就连秦二郎也不上眼,铁了心的宁愿女儿养在家里,到了年纪再看她们自己决定。

六月初六,大好日子,某御史凌晨起来赶去上朝时,突然发现宫门口聚了一大堆朝臣在那儿看戏。

天光微曦,借着小厮灯笼打着的光,御史摸着胡子凑上前去。一看御史来了,堵在这儿看戏的一群人作鸟兽状散去,但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窃窃私语,看向御史的神色稀奇有之,同情有之,鄙夷有之。

御史愈发好奇了,扒开人群往前一瞅,顿时神色变了几变,让旁人看了倒心下暗笑某某御史变脸比川剧还厉害。

无他,地上有两个赤身裸体的郎君搂抱着躺一起,仍旧昏昏欲睡,只不过其中一人的脸赫然就是当朝六皇子,另一个,则好死不死的就是这位某御史的大儿子。

某御史喉咙里哽了半天没哽出一句话来,身子抖如筛糠,有好心的同僚上前打理道:“兄台莫气,兄台莫急,左不过做了对契兄弟罢了。”

民间有好龙阳者,不娶妻,而作为契兄弟,甚至能上族谱,也能拿到官府的契书,但总归不是阴阳结合,总有世人言语嬉之。

御史神色变黑又变青变红变白,变了几变,一声长叹,不知是为儿子好龙阳哀叹,还是为儿子和六皇子着了人家的道做出这等事还在宫门大殿门口被人围观脸面丢光了长叹。

这事成了一桩诙谐之事,大街小巷传个沸沸扬扬,一时竟将定国公府前段日子将求婚上门的某御史之子打出府门的传闻也给压了下去。

明田知道这事的时候,正在校场游荡一圈回来后喝茶,闻之险些没呛出来,她一边听秋菊说这件事,一边看远处几个将红缨枪耍得虎虎生威的几个小姑娘,不禁为六皇子和御史之子鞠了一把同情泪。

秦二郎的接受能力竟是比明田还要好多了似的,听了这件事,一下子就猜到了首尾:“这还用说,肯定是我们家几个做的了。不过也难怪,这御史看不惯咱们府上很久了,前段日子还在朝堂上公然说陛下如何如何,又让他那有断袖之癖的儿子来咱们府上求娶,我看这事也算罪有应得。”

秦二郎一边说一边愤愤不平:“我家女儿们都是个顶个的好,就是梁伦的儿子和皇子我都看不上眼的,他竟然叫断袖的儿子上门求娶,我看是要结梁子,这还算轻的了!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老大还是老四做的,做的个虎头蛇尾,怎么不让他们当众做起来呢?”

明田定定看了秦二郎半晌,看的秦二郎摸不着头脑的的回看,怂怂的问:“阿娘?难不成——又是儿子猜错了?”

“不,我是在想,你是不是被人借尸还魂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快把我以前的二郎还给我。”明田正经道,末了补充一句:“过几天咱们要回趟江宁老家,且叫你赶车就是了,我觉得你赶车应当很平稳。”

“这还用说?一切都听阿娘的。不过咱们不都是骑马的吗?为何还要儿子赶马车?”秦二郎莫名其妙道。

明田回:“你车技比较稳。”

“祖母,阿爹,你们在说什么呢?”老五拿着汗巾一边擦汗一边过来搭话道,“我听到你们在说今早御史的那件事了?这我可得说一句,都怪那御史郎君太不是个人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这事是你做的?”秦二郎看自己最小的女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变白又变黑又变红的,慢慢道:“你还这么小年纪,就把人家郎君剥的干干净净跟个鸡蛋似的放宫门口了?你小小年纪,也不怕污了眼睛!”

老五秦玉垚吐了吐舌头,不理会他。

六月中旬,明田以回江宁祖宅祭祀老父为由,禀明了太后老姐姐后,带着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都定国公府,一路南下。

当世不少高门女子虽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一年到头出门的日子也少的可怜,便是出来也有小厮丫鬟婆子前扑后拥的,还要戴帷帽遮掩容貌,更不用说离开所居之地前往远处了。定国公府的五个小姑娘虽在明田和秦二郎的默许下能在外和一般人家的儿子一样游走见客,但也没出过远门,这次明田带着她们南下,都有几分激动,连带着几人天天走路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