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安。不是锡恩。”冷冷纠正他,弗恩几乎想要一个耳光扇过去,好扇醒澈苏那让人厌烦的、魂不守舍的走神。
“啊?您说谁?”澈苏茫然地问。
安静的机舱内,一种诡异的沉默浸透每一寸空间。凝视着身边露出怪异疑惑的弗恩,澈苏艰难地,咬了一下舌尖。
刺痛侵袭,血腥泛起,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直到澈苏再次开口,才在那凝滞如胶的空气中荡起一片微弱的、柔和的涟漪。
“殿下,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求您什么了。可是……还是想求求您。杀死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公开处刑。”他的眸子忽然比刚才清明了一点,重新带了点旧日的灵动和单纯,但也有素日少见的卑微求恳。
“现在才懂得害怕,不会太迟?”弗恩嗤笑,眼中是冰雪漫天,心中是岩浆翻滚。
轻轻摇头,澈苏低声道:“我不怕。可是我的妈妈,姐姐,还有外公他们,万一看到视频的话……会很伤心。”
“至于我,殿下您可以随意处置了。”他垂下头,没有再看面前的冷酷男人,“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都好。反正我也不会……再觉得痛啦。”
是真的,他真的服用了止痛剂。弗恩心里冷笑,可不知怎么,同时却有种巨大的不安和焦躁死死裹住了他,让他忽然无法呼吸。
“殿下,以后我假如不再记得您了……请不要生气。”澈苏喃喃道,吐出奇怪的、前后不搭的话语,“不过……在联邦的时候,我有经常想着您的。”
没有等来弗恩的只字片语,于是他那类似自语的话就只有悲哀地飘荡在机舱里,显得有些急于乞怜似的。
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机修位上,澈苏凝望着远方的夜空,凝望那漫天的星辰和霞云。
“殿下……您看。”他轻轻说,目光柔和得像一弯清澈的泉水,映着面前仪表盘上的一抹微光,也映着远方冷冷苍穹中的星辰,“这里的星云,那么像伦赛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