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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忍着痛试着咳嗽一下,假如有痰液,一定要吐出来。”医生鼓励地看着他。依言咳嗽一声,澈苏的声音异常地嘶哑。

“还好,似乎没有什么异物堵在呼吸道。”将他安放在床上,手法准确而麻利地在他肋下注射了一管镇痛的针剂,那医生收起随身带来的器械。

站起身,他微笑着对一直紧张的那中年女子道:“林夫人不用这么担心,虽然断了两根肋骨,可是年轻人恢复能力好,最多几周,也就差不多能愈合了。——至于外伤,您已经包扎得很好,我看不用拆掉重来。”

“好的,这么晚还要麻烦您前来,真是打扰了。”林夫人歉意地颔首,转眼看了看澈苏腕上的那半副断铐,试探地道,“这个,您手里能有打开的器械吗?”

看了看那副残破的手铐,为这个家庭服务了十几年的医生不动声色地摇摇头:“我打不开。”

那明显是军方特制的精密电子镣铐,这个年轻人肩膀上的半旧伤口也是热线枪的洞穿伤。而这个家庭的军方背景,出现这样奇怪的病人,也是正常的吧?

只是为什么会惊动夫人亲自照顾,就有点小小的奇怪。不过聪明谨慎如他,也知道该在必要的时候闭口不问不谈。

留下药方和医嘱离去,林夫人回到客房时,床上的人已经在镇静剂和止痛针的双重作用下,再度陷入了沉睡或者昏迷。

轻手轻脚地帮他盖上薄薄的夏被,林夫人终于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腰肢。

岁数开始不依不饶,先是在眼角留下淡淡的蚀刻,再接着讨要年轻时欠下的积债。年轻时生产落下的病根,一到阴雨天总是隐约作痛,而且越来越重了。眼光落在这间屋子角落那片蒙着白色单布的小小婴儿床,她忽然之间只觉得锥痛刺骨,一阵天旋地转。

假如那个夭折的孩子能活到今天,也该有这个孩子这么大了吧。也该有这样一双漆黑的漂亮眼睛,一头黑色的柔软头发,和他那英姿飒爽的姐姐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