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一天的行程,侍卫长伍德虽然早已习惯了这种行程的紧凑,但是还是感觉到了皇太子殿下今天偶有的心不在焉。
一直到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赶回皇太子寝宫,弗恩的眼睛才好像在灯光下多了点光彩。
昨夜的晚睡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精力旺盛的年轻皇子,以至于遥望着他快步迈上二楼楼梯时的快速背影时,伍德有点开始怀疑:今天早上,那个打着哈欠在餐桌上进餐的弗恩殿下,和现在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站在自己寝宫的卧室门前,弗恩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
推门进去,他看向了安静的室内,日常所居的宽敞大床上,和清晨离去时一样,澈苏依旧安静地昏睡着,甚至姿势都没有什么变化,给人一种及其不安的、仿佛那人就会这样一直昏睡下去的错觉。
心中莫名一阵急跳,弗恩殿下快步走上前去。看着慌忙起身的床前看护的侍女,他低声问:“他怎么样?”
眉目清丽的宫廷侍女同样把声音放得极轻,回答着大殿下:“殿下,他还在发烧呢。白天温度稍有降低,后来又升高了,医生总共来打了三瓶点滴,现在又比方才温度降低了些。不过,医生说这是急性肺炎常见的症状,彻苏少爷是被拖得太久没有医治,所以……难免有点反复呢。”
早已经知道皇太子殿下对这少年的特殊关心,伶俐的侍女回答得也格外详尽。
凝神注视着床上并没有醒来的少年,弗恩坐在侍女方才就坐的木椅上,挥手让她退了出去。
轻轻调亮了床头雕花橡木柜上的台灯,晕黄的灯光洒下来,他看着彻苏。细心的侍女应该是考虑到病人不停流淌的虚汗,所以昨天床上暗绛色的床品已经被换成了一袭浅鹅黄的真丝床单,衬着床上昏睡的少年那苍白的面色,有点浅浅的家居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