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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快雪已经三个月没见到他了。

这天下雨,医馆里没什么生意,江快雪一个人坐在画架前画了会儿,医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身量高挑。他收了伞,放在一边,走到医馆里头,低头看着江快雪。

江快雪也愣愣地看着他。

“阿真……你,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病。”松月真脸色有些憔悴,期期艾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快雪,仿佛唯恐一个眨眼江快雪就消失不见了似的。

江快雪从画架前站起来,领着松月真在桌前坐下:“哪里不舒服?”

“失眠,多梦。”松月真没有说谎,他这阵子经常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总是不停地在想江快雪的事。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都是江快雪。

有时梦见江快雪十五六岁的模样,个头还是这般高,人很清瘦,剃着平头,穿着破旧的校服,一个人坐在小厨房里杀鱼。有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学校操场的双杠上。他的裤子有点短了,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腕。

在他的梦里,江快雪大多数都是阴沉孤僻的模样,阴沉孤僻的人并不讨人喜欢,可看到江快雪的模样,松月真却特别想走上前,用力地抱住他清瘦的肩胛骨。醒过来时,他止不住地难过,为江快雪那个孤独的背影,也为自己错过了他那些孤独的岁月。

在梦里,他也有开心的时候,却很少。跟一个叫莫飞的学生在一起时,他是开心的,但这些片段很少,也很琐碎,梦境里松月真甚至看不清莫飞的模样。再然后,江快雪长大了,他的衣着打扮变得精致考究,他的目光也开始追随着一个人。

松月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模样,可他知道,那个人就是徐知。

在他的梦里,江快雪的目光是隐忍而热烈的,然而就像外表平静的火山,总有要喷发的时候。而江快雪唯一的一次喷发,就是鼓起勇气告白,然后强行亲了徐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