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鸿帝那边开了个特例——他多封了一位“宸妃”,和一位“珍妃”。
看看这两个封号选的, “宸”这个字指北极星所在之处, 也指代天宫,即天帝所居,这样尊贵的封号纵观大萧国史,也仅有这么一位, 因此她的儿子生来便是太子。
至于“珍”字呢?哪怕没“宸”字那般大气,可其所代表的的“宝贵、珍贵”之意, 又藏进了皇帝多少的绵绵爱意与怜惜?
这两位妃子占尽了云鸿帝所有宠爱, 但最终结局都不是太好:宸妃郁郁寡欢呕血而亡;珍妃被贬为庶人,死后不得入皇陵,皆叫人唏嘘不已。
反倒是其余四位相对于有些默默无闻的妃子, 也许反而能得到善终。
萧霁宁这边眼看着是不会学云鸿帝开这个特例了,可那是因为他后宫里的人连四个妃位都凑不齐啊。
丁淑雪入宫后发现萧霁宁根本不正眼看她,想靠帝宠升位分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如果安分守己的话,或许还能通过熬日子来晋位。
结果才一转头,和她一起进宫,比起她来要更不受宠的乔溪却封妃了?
丁淑雪哪里能依,当即就去找她在后宫中唯一的靠山纯太后哭诉去了。
她一到寿康宫,便在纯太后面前潸然哭道:“姑母,那乔溪不是不得表哥的宠爱吗?她又没身孕,表哥为何那么快就给她封妃了呀?”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些什么?”纯太后被太医灌了小半月的苦药,一听到萧霁宁肯选秀了,病情顿时就有了好转的迹象,只不过现下被丁淑雪这么哭着一闹,她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了,不禁嘲讽她道,“哀家前些日子病了,乔溪好歹都会过来侍疾做做样子,那时你在哪儿?现在人家被封妃了,你倒是会来哀家跟前哭了。”
“我、我……”丁淑雪听纯太后来“兴师问罪”,便有些心虚,可仍是嘴硬道,“我那些日子不是被表哥禁足了吗?”
“禁足?”纯太后闻言冷笑一声,“你当哀家不识数吗?皇帝才禁足禁了你几日?你在你宫里又安逸了多少时日?”
丁淑雪见自己这回儿真是没理由再逃避了,便能屈能伸认错道:“姑母,都是淑雪的错,淑雪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但您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呀!”
“唉,也只能怪你没本事吧。”纯太后就是喜欢看人在她面前低头,做低伏小的样子,丁淑雪的道歉固然叫她舒心了些,可她又怎会就这么大度地就“原谅”丁淑雪?
纯太后还记恨着丁淑雪在皇后和贵妃面前百般听话温顺的模样,所以只是虚情假意地叹了口气,话里话外都还是在拐着弯地骂丁淑雪:“你之前在御花园怎么‘偶遇’皇帝啊都没用,人家丽妃那边呢,却是皇帝眼巴巴地跑过去见的,还听了人家弹的琵琶。你不是总在皇后和贵妃面前腆着个脸吗?皇帝倒是会去她们俩的屋,你那么没骨气地讨好她们,可有分得皇帝半点恩宠?”
骂完这些难听的话,纯太后还嫌不够解气似的,又加了一句:“乔溪那是什么出身,你又是什么出身?你的琵琶学去哪儿了?”
丁淑雪是什么出身?她虽不是贵女,可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官家小姐了。
当初纯太后爬上了云鸿帝的龙床,又孕育皇子有功,就算在宫里的位分不怎么高,可皇帝也不会亏待她的娘家人,纯太后的娘家人便借着这股势,当上了小官,吃着官家的俸禄——丁淑雪便是这样享了福,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
哪像纯太后?虽然三十几岁就当上了太后,可以前做宫女那段时日在皇宫中还是吃了不少苦的。
不过丁淑雪别的没学好,与纯太后这一脉相承的没心没肺却成绩极佳,纯太后方才那样骂自己,为了日后还能靠着纯太后的势在宫中过的好些,她也就忍了。可当她听见纯太后拿自己和宫女出身的乔溪对比,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失声回嘴道:“乔溪的出身不和你一样吗?难道姑母你就会弹琵琶吗?”
而丁淑雪说完这两句话后,便再也受不住委屈,哭着跑出寿康宫。
“反了反了!”纯太后回过神来差点没被丁淑雪气得吐血,“这淑婕妤真是反了!”
她当然会弹琵琶!成了后妃后,她为了能讨云鸿帝的欢心什么没学?别说是琵琶,她一个曾经字都不识的宫女,到如今都已经能够作诗几首了。
见自己宫里的宫女还想去追丁淑雪,纯太后便拍着桌子大骂道:“让她去——!”
“哀家倒要看看没了哀家,她还宫里还算是个什么东西!”纯太后捂着心口,被气得连咳不止,“传哀家口令下去,日后谁都不许再帮她半点,否则就是在和哀家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