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很坦然承认道:“你可知,朕从未学过骑射。”
萧霁宁现在承认的如此爽快,倒叫阿史那克有几分讶然,可不待他说话。
萧霁宁便将手背在身后,顺着台阶从高台上逐步而下,衣带翻飞飘舞,他抬起手,望着自己养尊处优、细白如玉的手指,高声道:“大萧满朝百官,皆可为朕作证,朕这双手自出生之日起,就从未碰过弓箭。朕更不像你们突厥的孩童,在还未行走时,家里就会备有一套玩耍用的弓箭,等他们学完走路,便会开始学骑马——”
他在阿史那克面前站定,坚声道:“因为那是你突厥的生存之本,却不是朕的生存之道。”
阿史那克不明白,为什么萧霁宁明明是比他要矮上些许的个头,可当少年这样面对面地站在自己身前时,他也依旧感觉萧霁宁坐于帝椅,高高在上,离他遥远无比,正如他所夸赞他的那样,是天边皎月,空中浮云,是他永远不可触碰之人。
他回答萧霁宁道:“我不知。”
少年又笑了,稍稍偏了偏头,模样无辜又纯挚:“你真的不知吗?”
“这么说——”阿史那克不正面回答萧霁宁的问题,反问他道,“云楚陛下您是不打算与我比射箭了?”
萧霁宁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缓步走到白玉台正中央,让所有人的都能看清自己面容随后才说道:“比啊,朕与你比。”
萧霁宁话音一落,场上登时惊起一片喧哗,些许官员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以手遮唇凑近另一人的耳畔悄悄说着话,可白玉台的上皇帝却像是见不得这臣子不恭的一幕似的,抬眸朝他们望来。
这双平日里看着温驯无害的杏眼,这一刻却叫臣子们齐齐噤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