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顺王府里大多人都知道萧霁宁醒来已经好几日了,可是碍于京渊下的严令,没一个人敢把这消息外传出去,直到京渊允许,外头的人们才知道——那位被两位皇兄所害,身中剧毒的九王爷福大命大,竟然挺了过来。
所以七皇子和八皇子才能在收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赶来顺王府看萧霁宁。
但是他们来的很不是时候。
因为今日的萧霁宁脸色不是很好,原因是早上京渊带那个江大夫来的时候,还给萧霁宁做了次针灸。
不然萧霁宁怎么可能会在早上醒来,还见到京渊了呢?当然是因为他被针扎醒了啊。
萧霁宁本来睡的香香的,可是忽然间他就感觉自己的胸前好像有点刺痛,起初痛感只有一处,然而到了后面却一连好几处都有被针扎的感觉,他想要挣扎,却仿佛被人摁着无法动弹。
结果萧霁宁一睁眼,真的看见几根明晃晃的金针扎在自己胸膛上,拿针人是江大夫,摁住他的自然是京渊。
萧霁宁以前听说过针灸,可他没真的试过,他还听别人说针灸是不疼的,可是现在他亲自试了之后萧霁宁才发现说不疼都是骗人的。
几根粗针扎破皮肤,就算下针习惯后是不怎么疼,可是金针刚刺入皮肤的那一瞬间是真的疼啊,萧霁宁本来就怕疼,更别提亲自看着自己被扎这视觉效果,直到萧霁宁后头连眼眶都红了,泪花在眼底打转,江大夫才优哉游哉地收了金针。
萧霁宁赶紧拢好衣服,盖住被子,活像被欺负了似的,尤其他听见江大夫和京渊还有穆奎说,接下来的半个月每日都还要来做一次针灸,以保证余毒彻底清除时,萧霁宁都快晕过去了。
所以七皇子和八皇子来到顺王府时,见到了的就是听完噩耗后蔫蔫的没什么精神的萧霁宁。
七皇子和八皇子只当萧霁宁是刚刚死里逃生脸色看着才不是很好,七皇子做事沉稳些故而神色还算镇定,八皇子却是眼眶一红,就差没抱着萧霁宁嗷嗷大哭了。
不过八皇子还是立马坐到了床边,隔着被子抱住萧霁宁哽道:“九弟,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你昏迷了多少时日?可吓死我们了!”
“九弟。”七皇子的声音也难掩激动,“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上可还有哪里不适?”
萧霁宁一听这话就下意识地抬手抚住胸口——他早上就是那里被扎的。
七皇子和八皇子却以为萧霁宁还在后怕中毒之事,眸光微黯之余,面上还流露出了些心疼的神色,萧霁宁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更加觉得不会是七皇子给他下毒的,就算这事和七皇子有一定的关系,七皇子或许也并不知情。
他安慰七皇子和八皇子道:“两位皇兄不必为我担心,霁宁已经好多了。”
七皇子闻言立刻叹息一声道:“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如何能不担心你?”
“是啊。”八皇子也道,“九弟,你可知你是怎样中毒的?”
当初萧霁宁醒来时也问过穆奎这个问题,穆奎告诉他:贤妃死后,大理寺调查过她,他们查到贤妃指甲缝里有残余的雷藤散粉末,便猜测贤妃是在给萧霁宁倒茶时弹了弹指甲,将指缝里的药粉抖入茶汤中给萧霁宁下毒的。
此下毒之法虽然算不上缜密毫无纰漏,但在给亲密或是不设防之人下毒时几乎百发百中,而贤妃根本就没抱着给萧霁宁下毒后还能活下去的心思,所以她根本也不用担心下毒之后她要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这毒杀萧霁宁的事,便变得越发简单了。
萧霁宁将穆奎和他说的这些话转述给七皇子和八皇子后,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许久后,八皇子才道:“真不敢相信……贤太妃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七皇子也皱眉叹道:“是啊,在你出事的前一日,我去甘泉宫看望我母妃时,还碰上了贤太妃,那时她还问了我最近的情况,叮嘱春寒料峭记得多添衣,小心着凉,还说宫内人心险恶,要我好好保护几位皇弟,却不想她第二日……竟对你下了那样的毒手。”
七皇子和八皇子都不知是该感慨不知道贤妃竟然会是那样的人,还是感慨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要说贤妃恶毒至极,可也不至于,她也是被迫才做出这样的事,然而她也确确实实犯下了大错,就算她以命相抵也偿还不了她的罪孽。
然而萧霁宁听着七皇子的话,总觉得他似乎摸到了点什么线索,可是他实在不明白这线索在哪,只是莫名地觉得七皇子话里有很重要的信息。
他愣愣地望着七皇子,看着七皇子方正的面庞——说来也是奇怪,萧帝的子女之中,公主们个个长得像他,浓眉大眼,英气非凡;可是九个皇子里,却没一个随了他的眉眼,容貌反而都肖似生母,更偏于俊美一些,其中以萧霁宁为最柔,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又以带有辽人血统八皇子为最刚,生得高眉阔目,俊朗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