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您真的坚持让我离开吗?”

见他再次这样问,戚弦衣徐徐道:“你可以明天早上再走。”

没有正面回答,却是肯定的答案。

“……”

祁温瑜有一次沉默了下来。

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双手被烛蜡烫红的地方。

“不必了。”他道,声音变得冷静起来,“既然您不让我留下,我此刻离开便是,不必等到明日。”

见他突然想通了一切,戚弦衣眼神出现了些许波动。

“既然你决定好了。”她并未坚持叫对方留一夜再走,“自己小心。”

而听得她这样说,祁温瑜唇边忽地扬起一抹笑,带着些自嘲。

“您还是您,一点未变。”

一直都……这样绝情。

他这句话声音极低,若不细听几乎听不见。

戚弦衣显然是听见了,但她只是眼神微动,并未开口询问。

“大人,谢谢您之前帮我。”祁温瑜说着,往角落的直足榻走去,“也谢谢您这些日子留我在神殿,所以那些人才并不敢欺辱我。”

他说着将烛台小心地放在直足榻上。

“更谢谢您,特意去找王上为我脱籍。”将烛台放好后,他抬头看向对方,“我会离开后便会去见王上,向他谢恩。”

他全程,声音都十分轻缓,并未似先前一般激动,也没说自己不愿离开。

反而似换了个人似的,变得不一样。

对方的变化,戚弦衣不是没有发现,但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略点了下头。

“夜深路滑,你自己多小心。”

祁温瑜闻言,问道:“您……没别的话要同我说了吗?”

他的眼底,又出现了叫人看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