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就要点头,听见晏南轻轻唤他一声,“兰兰。”雪兰看过去,晏南抿了下唇说:“我买了音乐会的票,也是那个时间。”
晏南在终端点出票给雪兰看,真的是同样时间。
雪兰静默一会,对苏阑道:“我会按时到的。”
手被晏南握住了,对方在苏阑面前问他,“宝贝,我们是什么关系?”
对上凝静注视的灰眸,雪兰回应说:“不是朋友吗。”
“……”
“朋友”……
像苏阑一样,暧昧而含糊。
心脏被捅了个对穿,飕飕进风,军官没了声息,也没了念想。
不仅是子都,如今不过一个在电影中看到的主演也轻易地凌驾于他。在对方心目中自己究竟还剩多少分量?
植于人性的贪婪在他身上淋漓体现 不在一起时想在一起,在一起了又希望对方喜欢他,最好他独自占据榜首,远远甩开其他人。
多么贪得无厌,他也不喜欢,可他无法自控。
如今是第三吗,他迷茫地想,却不确定……也许名字并不在这张名单,仅在黑色的名录上,是他抓着念想不放,在自作多情。
“……”
世事总是这样,越是渴望越是难及,像在水中捞月,只能看见朦胧的幻影,一旦伸手碰触,梦就碎了。
垂着眼睫静坐了一会后,军团长起身静静道:“我该去军部了,不打扰你们了。”
雪兰点了头,“好,你去吧。”
三小时后,他接到了军部部长的电话,对方告诉他晏南正在军检所抢救,原因是阿米替林服用过量引起的心搏停止。
高速行驶的交通流中,飞行器撞出了浮空光路,雪兰难以置信地问道:“那是什么药?”
“抗抑郁药,”对方道,“他已经重度抑郁超过半年了,我们也是今天出事了才知道。”
“……”
-
医院独间的病房中,晏南苏醒过来,对上了一双发红的眼睛。
意识还在药物作用中,他并不十分清醒,安静地看了雪兰一会,抬手轻轻蹭了下他的眼睑,问他说:“怎么了?”
将他的手握在掌中,雪兰带着鼻音说:“我有件事跟你说。”
“……”
对方掌心发烫,捉着他手不放,似乎铁了心要在这一刻宣判。
晏南缓慢抽手,脱力却坚持,一点点脱离。花了些时间彻底抽开,他些微好受了点,逃避地背过身,道:“我不太舒服,等我好了再说吧。”
……
知道自己醒了,但又像仍在梦中。
梦里雪兰向他提了分手,他不知该如何反应,身体木得发麻,似临渊对峙。
静坐在床边,他掩耳盗铃地装作没听见,希望时间逆流,或者仅是停下也好。用力恳求了,可是没用,时间还在继续,声音还在传来。对方不放过他,一遍遍说。对子都有多仁慈,对他就有多残忍。不同的场景,或静或闹,但传入耳中的话语却不曾改变,总是同样的话
好聚好散吧,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