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进了卫生间,安静无声地待在里面,不知在做什么。雪兰侧卧看着从门缝中映出的光,心想对方会不会是偷偷在哭。可惜隔音太好,凝神静听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到后半夜,消失的军官才悄声回到床上。
对方出来时雪兰便开始装睡,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不多时感觉到对方动作很轻地贴过来,将他重新拢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抱好了。
雪兰很难说自己在享受这一切。在对方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也睡不着觉,看着关紧的门发了几小时呆。直到被对方重新抱住,没找没落的心才落回原处。先前无迹可寻的睡意短时间内变本加厉地袭来,很快便进入梦乡。
他一觉睡到临近中午,醒来时晏南已经去上班了,在桌上给他留了早饭。
虽然已经凉了,但雪兰还是慢吞地开始吃,班尼蛋切了两下,他动作静住,盯在了自己左手上。
无名指根多了枚戒指,很眼熟的戒指。
晏南怎么想他大概能猜到,一个是在反驳他的话,因为他曾两次问晏南主动要过戒指,另一个是知道向他求婚会被拒绝,就不声不响地偷偷套上来。
雪兰把戒指摘了,收了起来。
中午晏南带着餐食回来,目光从他左手上扫过,眼睫垂下便没再抬起过。
这是一场隐晦的求婚,而对方拒绝了。
他不知道过去算什么,戒指、眼泪、亲吻……当初爱和痛都真实到颤抖,如今却像梦一样虚幻。以为是两个人的沉溺,却只有自己认真了,于对方而言只是一场戏 大局为重的考量,人道主义的安慰。
“……”
那这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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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某个晚上,两人在沙发上看一个爱情电影。演到一半时,电视上男主角对女主角告白,雪兰突然说:“好温柔,我都要爱上他了。”
这么说自然是故意的,男主角是他的初恋,如今正在帮他的忙。他说完这句话后,晏南有几秒连呼吸都听不见,之后放开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雪兰能听见水声,但晏南肯定不是在洗澡。像那天夜里看见纹身时一样,他把自己关在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很久不出来,再露面时情绪像是已经恢复正常。
雪兰在暗光下观察他的眼眶,看不出红肿,也没有湿润,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雪兰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猜测军团长铜皮铁骨,小打小闹无法撼动他。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还需要跟人配合。
又过了几日,一条消息横空出世,影帝苏阑疑似恋情曝光。
该消息占据各大娱乐版头条,下方是一偷拍照,苏阑正垂着头在跟一青年接吻,青年只露出小半张脸,跟难辨认对方身份。
别人也许认不出,但晏南一眼便认出是雪兰,而垂首吻他的影帝苏阑正是他们那日看的电影中的男主角。
那天晏南没有去上班,他请假去了酒吧。
那间酒吧雪兰有注资,入夜后老板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晏南已经在吧台前喝了一天酒。
膏火自煎地兀自苦恼,茫然自伤地自我麻痹 定律一般,军团长每回酒醉都是因他。
雪兰找过去接他,对方已经醉到失去意识。他将人连拖带抱地带进家门,放在沙发上,去柜子里找醒酒药。
待他拿着药和水杯回来时,对上了一双湿漉的灰眸。
对方抬起手指,轻轻刮了下他的脸,弯着唇说:“宝贝,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对吗?”
雪兰没作声。
“你恨我拆散了你和子都,”说了半句声音便哑了,带着哽意说,“早就不喜欢我了,是吗?”
雪兰把药塞进他手里,把水杯端给他,“你醉了,先吃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