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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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军团长日夜跟雪兰待在一起,吃饭、看电影、跟他说话,甚至还要他陪着一起采买家具。
雪兰不确定这是买给谁,如果是给他的新“囚室”置办用具,未免也太过奢华了些,至少得是一套独栋别墅才能装得下这些物件。
怀疑地瞥了眼神色浅淡的军团长,雪兰将口边的疑问咽入腹中。既然军团长想给他改善生活,他欣然接受就是了,何必关心原因。
在这一间窄屋蛰居了十日,晏南终于在一个清晨给他拿来了新衣,一套完美契合他尺寸的手工定制西装。
雪兰道了谢,换上后同对方在桌边吃早饭。用餐后他看向对方,久违的心情不错,“你找好地方了?”
将厨余垃圾收起留在桌上,晏南回话道:“嗯,今天可以回家了。”
“……”
雪兰不会用“家”这个词来形容对方为他准备的监狱。默然咽下微词,他起身道:“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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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团长的私用飞行器驶出第一军区,在颇尔马军区宽敞的林荫道上打了个转,不过十分钟,便来到一处住宅区。
看着窗外隐然眼熟的园区,雪兰怀疑自己记忆出现了错乱。穿过大门,飞行器继续向前,不多时,停在一间被绿意包裹的宅院前。
待至此刻,雪兰已无法再怀疑自己,这里分明是他去过一次的地方 晏南和艾琳娜的家宅,两人的新房。
飞行器停稳后,晏南就要抬手开门,在他身侧静默无言望着窗外的雪兰忽然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扯回来按在座垫上,沉着脸问他,“带我来这做什么?”
雪兰的不虞在晏南意料之内,对方已经不止一次地表示过要离他远些,如今他反其道而行之,自然会引发矛盾。
回视着雪兰的眼睛,军团长对他的抗拒无动于衷,话语说得平静,“你以后跟我住。”
“你在说什么?”
曾笃定的默契并不存在,雪兰越发掐紧了他的手,几乎想动手将他扇醒,然而那双深澈的灰眸只是平静无澜地看着他,宣告着这一切的真实性。
雪兰脸色迅速冰寒,冷冷跟其对视几秒后,放开他的手,转身打开了机门。跳下飞行器后,雪兰向着反方向走,“我不在这住。我自己去找其他地方。”
刚走了几步,一双手臂便从身后而来,将他牢牢扣在了怀中。微冷的唇贴在他耳廓上,军团长的声音放得轻低,似在哄他,“里面重新布置过,家具也换了新的,之前你和我一起挑的。去看一眼好吗,随你住哪间房。”
“……你有病。”
对方的无耻令他大开眼界,艾琳娜的软弱也同样令人瞠目结舌 这两人究竟得多缺乏底线,才能在新婚前夕达成这样的共识?
周遭的荒谬令他入坠梦中,他感到啼笑皆非。怒意迅速膨胀,又控制地消弭而去,只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恶心。
没必要浪费唇舌,雪兰冷漠地想着,用力挣脱束缚,一言不发地继续离开。
“站住。”
军团长蓦地冷了语气。
不过走出两步,雪兰便被再次追上来的人捉住了手,“不听我话了,弗瑞你还救不救?”
听着对方的威胁,雪兰越发反胃。他是真不理解自己,之前怎么会这样瞎。
憋屈的日子过了半年,他也受够了,以前从没想过鱼死网破,但一旦想了,路子便宽了。
脱罪很难,但塞尼格斯并非铁板一块,偷梁换柱、偷渡出逃,只要敢豁出去,做好背弃一切的准备,没有什么不可能……
“……”
心里盘算着可怕的主意,雪兰再次用力抽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