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如果一切正常,对方为什么不联系他了?
雪兰没有怀疑过子都变心,问题一定出在晏南身上。沉吟一阵后,他猜测着,会不会是子都为了帮他,像他似的,跟晏南达成了什么交易?其中晏南给出的一项条件就是在一定期限内不能联系他?
虽然不知道晏南做了什么,但他对子都有信心,如果对方肯答应,想必心里有数,他该耐心等待一些时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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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晏南再没来过,只命人送来了餐桌、餐椅。他不来雪兰乐得清闲,在家宅了几天后,尝试着去了联邦情报局总部。
果不其然,搞地下工作的机构不对外开放,雪兰一到就被拦在了门外。思量一番,唯一能找的对象便是正安排人手为弗瑞跑动的罗浮,不想让对方分心在其他事上,雪兰只好暂且搁置了找寻子都的打算。
没有人陪伴自己,也无法离开塞尼格斯,雪兰很快循着酒吧而去,过回了在塞巴的生活节奏。
这天晚上,刚在酒吧喝了两口,跟搭讪他的女士调了会情,终端便响了起来,是晏南打来的视讯。
军团长事务繁忙,这还是第一回 打来视讯,雪兰不明所以,怀揣着一点是不是出事了的怀疑,出了酒吧,在街头接起了视讯。
光屏中,对方正在军区,似乎是一间办公室内,桌案宽阔,灯光也明亮。
“晏南,”雪兰唤了他一句,“什么事?”
晏南面色发冷,铁灰色的眼睛穿透视讯盯着他,问道:“你去酒吧做什么?”
“喝酒啊,你说呢,”雪兰答道,“你有什么事?”
“已经九点了,你该回去了。”对方道。
“晏南,你是不是不太了解,”雪兰迷惑道,“九点才刚开始。”他无奈摇头,“我不会很晚的,十二点左右就回去了,安心吧。”话毕,他不再等晏南发表见解,率先挂了视讯。
将终端调成勿扰模式,雪兰回到了酒吧中,继续喝酒。没多会,调酒师给他递上了一杯颜色绚丽的鸡尾酒,“您右手边的那位军官为您点的日落大道。”
雪兰扭头看了眼,是一位制服样式同军部不太一样的军官。他轻微笑了下,接纳了对方的邀请。一会后,军官来到了他身旁的吧台椅落了座,问他道:“今天心情怎么样?”
“时好时坏,”雪兰道,“我在等待一个人联络我。”
军官“嗯”了声,“等待是最难熬的,也最是考验信念。”酌了口酒后,他笑了下,换话题道:“你猜我是做什么的。”
雪兰偏着头打量他,他看着年纪不算大,眼眸却很是深邃,悄声沉淀着岁月。一身黑蓝军官制服,却不见任何标志,气质低调而松弛,不像军人,反而更像身边的普通人。
沉吟了会,雪兰摇了下头,“猜不到,是什么特殊部门的军人吗?”
军官眼睛弯出了温和的弧度,偏头靠近在他,在他耳畔道:“不是,是联情局的特工。”他退回来,迎着雪兰惊讶的目光,笑着解释道:“但现在已经转文职了,在后方负责调度。”
雪兰眨了下眼,“这可以告诉我吗?”
军官笑了下,“我知道你是谁,所以没关系。”
不确定对方这话的意思是威胁还是信任,雪兰疑问道:“既然你知道我,那你也该知道我父亲涉嫌一起叛国案,这种情况下,你来接触我没有问题吗?”
军官笑得放松,“你怎么了,你是联邦精心浇灌出的玫瑰,如果连你都叛变,人类联邦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迎着雪兰失语的目光,军官垂眸道了歉,“抱歉,我表达得不好,希望没有冒犯到你,”他看向雪兰,蓝眸深透,“我是说你很美,也很好,看到你会让我觉得我们做的这一切是有意义的。”
雪兰不知道这话为什么会让他难受。静默一会后,他声音低了些,“我没有你以为得那么好,但你说得没错,联邦没有亏待过我们,弗瑞没有叛国的理由。这样荒谬的指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信。”
也许是雪兰看着像要哭了,军官稍微靠近了他,将手覆在了他手上,用了些力握住了。“嘿,我相信你,”军官轻声道,“不仅是我,我相信联邦中许多人对这件事都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失去信心,雪兰。”
军官说了一段他过去做特工时经历,负责撤离路线的探员叛变,他同基地失去联络,以为自己被背叛舍弃了,但熬过半个月后,在报纸上看见了加密的撤离信息,“有时候总也看不见光,会觉得它不存在了,但光一直都在,只是被云层遮住了,”他轻声对着雪兰道,“保持信念,总有一天会拨云见日。”
雪兰不是个软弱的人,但对方的话实在动人。快速眨了几下眼,他朝对方端起了酒杯,“谢谢,敬信念。”
“敬信念。”军官眼睛弯下,跟他碰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