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爱称如今唤来就只剩讽刺。静默了一段时间后,雪兰轻声问他道:“晏南,你怎么会想划烂他的脸啊?开除军籍、丢去垃圾星,这都算正常,但他长相怎么招惹你了?难道你生气不是因为他立场动摇,而是因为我吗?”
雪兰垂在身侧的手上抬,像藤蔓一般缠住了他的脖颈。“晏南,”对方用说悄悄话的语气在他耳边道,“怎么了,这么听不得我说他好看,你不会是在嫉妒吧?”
“我嫉妒他什么?”
他手下用力,稍微掐了雪兰一下,很快便整个松开,将雪兰纠缠他的手臂向下拉,可对方却越发收紧手臂缠住了他。
“放开。”他沉声道。
他只是警告了句,还没下重手,转眼间对方又变了态度
“我错了,我不该勾引他。我只逗他玩玩,故意演给你看,想看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谁知道他会当真,还帮我瞒着你,”雪兰垫脚贴上,在他耳畔低弱道,“晏南,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乖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
态度变化之快,像多云的天气一般时晴时雨,令人不知究竟要如何。
军团长身上冰冷的气息不知何时收敛而去,静默了一阵后,听不出情绪地再次沉声道:“放手。”
“好的。”
雪兰低软应了声,这才松开手,向后退开一步站好了。摸了下重获自由的脖颈,他微微笑了,“希望没留下香水味,让艾琳娜多想就不好了。”
“......”
军团长眉心蹙着,失控的怒气被对方变来变去的态度击散得七七八八,转化为了熟悉的头痛感。“我走了,”不愿再纠缠下去,他转身朝门边走,“回床上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好。”雪兰应了声,很快顺从地回到床上把自己盖了起来。
晏南来到门边,看了他一眼,确认他照做后,开门离开了房间。看见等候的子都,晏南冷淡道:“走了,上校,回军区。”
“是,长官。”
子都跟在晏南身后离开客厅,抬手关门时,房间深处,雪兰恰好拉开卧室门,同他对上了视线。
雪兰目光中隐藏着担忧,抬起左手,指了下终端。
子都安抚地冲他笑了下,微微点头,阖拢了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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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台上目送子都离开后,雪兰便返回沙发上坐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没有冒然发信,他静默等待事情结束后对方主动找他。
一直等到临近午夜,他没得到半点消息。又熬过一段时间,心中不安愈盛,他有些等不住了。将终端的IP进行了简略加密,给对方发了询问情况的简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依然得不到回信。
简讯石沉大海,而视讯也无人接听,雪兰心里清楚,会发生这种失联的情况,一定是进了信号屏蔽的区域,比如审查院,或军部的一些秘密机构。无论哪里,又或是什么原因,这种不打招呼的失联都会令人生出糟糕的联想。
次日清晨,一夜未眠的雪兰疲惫地昏睡过去,睡得不沉,一直在做噩梦,待至再次醒来,已是临近中午。他从沙发上坐起,撑着昏沉的大脑,抬起终端检查讯息
希望在几秒内落空,终端上什么也没有。
雪兰沉着脸在沙发上静坐着,一动不动,脑中却思想纷乱。他知道自己不该冒然行事,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也许便会不可挽回。
昏眩的大脑被各种疯狂主意占得满当,雪兰脸色越来越冷。
忽然间,大门被开启的细微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静怔起身,目光停在了门廊处。
在他密切的注视下,一位身高腿长的军士提着外卖走了进来,身上的军服比军官的常服考究精贵,不是子都,而是高高在上的军团长晏南。
“......”
不管对方是来做什么,雪兰都没打算再忍,事实上也没什么好忍。忍气吞声换来了什么,弗瑞还在审查院受罪,而子都仍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