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试图说明斯派克研究的危险性和他们的野心,静了几秒后,雪兰直言道:“我只想请你帮忙收集斯派克的情报,每找到一座设施,我就帮你完成一件事,如何?”
“你?”阿里亚在激烈的音乐声中睨了他一眼,“你能帮我做什么?人类在omega没有多少话语权,人类联邦众议院首席亲自来了也是一样。”
知道对方早已认出了自己的身份,雪兰笑了下,“你需要我做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而你也没有损失。”
阿里亚盯着他看了会,忽然扬起唇角,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讽意道:“我确实需要个聪明人,而你看着不像我手下那些蠢货。”将吸尽的雪茄按灭在星石桌面上,她调整姿势,更深地舒展身体靠入卡座中,“我是知道几所斯派克设施的地点,我这最近也的确积压了那么几件令人头疼的事。这样好了,你解决一件,我就告诉你一所。”
阿里亚一共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关于Afterlife一个神修者。她也是阿萨里族,半个月前出现在这里,不断将客人带走屠杀,导致Afterlife的客源减少,需要将其驱离omega。
第二件是omega地下18层有不明毒气泄露,派下去调查的佣兵团死伤惨重,需要有人查明毒气泄露根源,并将其根除。
第三件则是关于一名叫黑星的人,他近几个月内搅黄了阿萨里集团的七笔星石走私生意。经过围追堵截,佣兵们已将人逼至omega地下四层深处。然而对方狙击能力极强,他们无法攻入,阿里亚不想再折损太多佣兵,希望有人能尽快将其击毙,恢复第四层商场的运营。
进一步问了些细节后,雪兰离开了Afterlife,刚走上街头便收到了晏南打来的视讯。接起视讯雪兰才知道晏南已经回到了拍卖场,正在各处找他。雪兰忙说明了自己的进展,解释说阿里亚的情报能力很强,如果跟她合作,能得到许多正常渠道无法获得的消息。
“好,见面说,”晏南眉心紧蹙着,言简意赅道,“在原地等我,我去接你。”
雪兰没有等很久,晏南便从后方出现,有些重地牵住了他的手。雪兰发怔地看向他,见他神色寡淡,很快便意识到了原因。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行动,也该给你留个信。我只是不确定能不能成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也不想让你空欢喜一场,所以才没跟你说。下次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雪兰道歉道得诚恳,解释完便攥紧他手,示好般盯着他直瞧。
晏南跟他对上视线,没几秒便撑不住地垂了眼,轻声道:“我没生气,只是怕你出事,你没事就好。”
观察了他的表情,雪兰笑了下,转回去拉着他朝前走,换话题道:“刚才斯派克的人追到了吗?”
晏南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并不显得欣然。“她是一名高级AI,在被我抓住后就进行了程序自毁,身体已经叫凯文过去回收了,但格式化得相当彻底,我们应该恢复不了多少有效信息。”
这的确令人失望。静了片刻后,雪兰再次提起跟阿里亚会面的事,“这应该会是一个突破口,”他将三件事的所有信息细致描述了一遍,“其实这些事也不会很难,我觉得我们没问题,你怎么想?”
沉吟几秒后,晏南同意道:“好,我留下跟你跟进这条线,安德森带其他人去G0星送星球改造图。”
第40章 神修者
这天夜里,Afterlife的舞池中,出现了一名格外吸睛的女子。她是个人类,有着一头嫣尾蓝色的长发,下眼睑描画着同色眼线,向上高高挑起,其下被银色金属片点缀,在乱色灯影中游走,一颦一笑都像在发光。
她身着一袭吊带红裙,裙尾落在膝盖上方,露出了一双瓷白笔直的腿,从线条到骨象皆如艺术般秀美,可行走姿势却在破坏美感。像是不适应脚下的高跟鞋,勉强走到舞池边她便将其褪下了,赤脚走入了其中,抬高双臂,跟随着音乐扭动起身子。
银河系种族千万,不同种族之间审美很难共通,人类的美只有类人生物能够欣赏。虽说omega的类人生物不多,但半小时内,这女子依然收获了几次邀约。
拒绝了两位人类男性和一位阿萨里女性后,女子像是有些跳不动了。她走回了舞池边,半蹲下身,随意勾起高跟鞋,来到了吧台处。
将高跟鞋丢在吧台椅下,正要点酒时,酒保推来了一杯迷炫似星夜的酒饮,“右边那位黑衣女士为你点的群星。”
女子向右看去,对上了一张骨相深刻的面孔。那是一位阿萨里神修者,前额有着裸露在外的一块菱形白骨。那块外骨骼坚硬无比,是他们的力量来源。
执起酒杯,女子冲神修者露出了个好看的笑。喝下一口后,女子像是有些意外,声音微低地骂了句脏话,“这不是有好喝的酒吗。”
“你喜欢就好。”耳后忽然传来了空灵的低音,微微沙哑,像宇宙中不存在的清风。
上一秒还在几米外的神修者竟然一瞬间出现在了身后,这是怎样可怕的能力。女子静了下,很快弯起唇角,向后偏头道:“谢谢你的酒。”
神修者在她身旁的吧台椅上坐下了,单手撑住下颌,一双深邃的眼睛凝向了她的脸,“你是人类还是阿萨里族,你的发色像阿萨里族,肤色却像人类。”
女子回视向她,“你觉得呢。”
神修者神色柔和,“我希望你是人类,不然我会很为难的。”
“我是人类,只是戴了假发。”女子坦诚道。
神修者露出了放松的笑,“是吗,那就好。”
喝酒的时间里,她们聊了许多,发现对方与自己很像,都喜欢安静的音乐,喜欢一个人待着,觉得生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