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他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头一次感到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寒冰如雨丝般倾泻而下。漫天冰雨,如纷纷扬扬的细雪,如随风乱舞的狂花,最终都归于苏榕那一声沉重的闷哼。
那一刻,时间被无限拉长,他的世界只剩下了白白的冰,和红红的血。
那些飞舞着的冰柱全部砸在了苏榕背上,他眨眼间就被扎成了一只刺猬。血从他的后背汩汩流出,顺着脖颈和肩膀啪嗒啪嗒滴落,滴在虞秋北身上。
血的重量很轻,和水一样,洒在他新换的t恤上,和未干的水渍融为一体,晕成了一朵一朵淡红的小花。
苏榕嘴角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他再也没有力气撑起双臂,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重重砸向虞秋北。
扑通。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虞秋北身上,但虞秋北只觉身上轻飘飘的,像是被一团棉花砸中。
苏榕太轻了,身体薄得像一张纸。虞秋北伸出手摸向苏榕的背,却只摸到一手的血。
他沾满温热鲜血的手掌无法控制地颤抖。他的手上脸上身上、几乎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沾上了苏榕的血。
他应该感觉很兴奋,因为有这么多的血,他最喜欢的血,还热乎着的新鲜的血。
但他没有。他的心就像停跳了一般,沉沉地压着他胸口。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席卷全身,让他不自觉地颤栗。这种颤栗不是源自兴奋,也并非源于愤怒,更像是来自于恐惧。
恐惧是一种他不太熟悉的情绪。他感觉在这之下还隐藏着什么更陌生的情感,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