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选择是正确的，可为什么他的心情这么沉重，连带着步子都变沉重了。

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叶天玉突然转身，沉眸看向了他最敬重的父王，然后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他问：“父王，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迟迟不肯发兵去万宗阁保护学生们？”

叶玄帝拿棋子的手又是一顿，但也只顿了一下，便落了子：“朕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仍旧连看都没有看叶天玉一眼。

那一瞬间，叶天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却不愿意相信。

少年还太单纯，在他的世界里，他父王是雄才大略的明君，母后是苗氏第一才女，蛊术天下无双，兄长是拯救了十二洲的大英雄，他们都是他的骄傲，是努力追赶的存在。

可此时此刻，他纯白美好的世界出现了裂痕，少年心寒的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原来所有光明和伟大的背后，都隐藏着卑鄙和肮脏。

叶天玉凝视着远方的夜幕，阴云飘来，遮住了月亮，他的眼眸也随之一暗。

“嫂子。”他闷声道，“如果你最敬重的长辈辜负了你，你会怎么做？”

宋清许愣了下，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她垂眸笑了，海风扬起她乌黑的发，她的笑容比月光温柔：“我会努力不辜负下一代。”

叶天玉一僵，然后猛的扭头，满目愕然的看向宋清许。

宋清许也扭头看向了他，澄澈的眸子倒映着大海和星光：“这样一来，下一代也会以我为目标，努力做个正直的人，不辜负他们的下一代，周而复始，良性循环，被辜负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她目光移到叶天玉手里拿着的灵石上，又幽幽的补充了一句：“被糟蹋的灵石也会越来越少。”

叶天玉笑了，终于一改之前的失落，开始跟宋清许贫起嘴来：“灵石本就取自大海，我是在帮它们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