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静了一秒,接着,尖刻的哭声震破云霄。

“儿啊,给妈妈看看,痛不痛啊,痛不痛?”女人猛扑过去,抱住周毅杰,哭着咒骂,“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小兔崽子,想想是谁把你给你吃喝,敢打我儿子。”

她抬眸,尖刻的三角眼瞪着不远处的男人,“说句话啊,老周,你看看你的好外甥,是怎么对你儿子的啊。”

男人始终沉默地立在门口,他垂着头,半晌叹了口气,“两边都有错,你们互相道个歉,事情就这么算了。”

“道歉?”女人尖叫一声,“道什么歉啊??我告诉你老周,我受够了这个拖油瓶了,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屋外是灿烂的六月朝阳,屋内满目狼藉,一片冷凝。

男人抿着唇,没说话。

半晌,顾渺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破碎的贺卡,“我会走的。”

他抬眸,看着不远处的沉默男人,“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过几天我就十八岁了,理应离开。”

男人沉沉叹了口气,冲着远处泼妇般的妻子说:“满意了吧。”

他说完,沉默地转身离开。

坐在的地上的周毅杰还在抽噎着,女人扶起儿子,轻飘飘地瞟了眼顾渺。

门被重重关上,顾渺瘫坐在地上,低着头,细心地将破碎的贺卡拼在一起,再用胶布黏上。

他将贺卡放在心口,泛红的眼底闪动着,许久,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四年的落魄生活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箱子,出门时,舅舅趁着舅妈没注意,往他怀了塞了一个小信封。

顾渺不知道有多少钱,只是沉默地推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