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正搁那儿煎药呢,就见魏琪彤拿着她的粉色绒毛扇扭着腰肢款款而来。
其余几个下人见了她都赶紧福礼,只有余鹤,权当没她这个人,该干嘛干嘛。
“辛苦了。”魏琪彤冲着余鹤甜甜笑道。
余鹤就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便多长了个心眼。
“没有你辛苦,天天伺候陈老爷才是真的累吧。”余鹤扇着火,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魏琪彤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余鹤身边,翘起二郎腿,这么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她高开叉旗袍下露出的一截大白腿。
“我来吧,你去歇着吧。”魏琪彤主动请缨。
余鹤扭头瞧了她一眼,冷笑:“这种脏活儿哪敢烦劳您动手,您要是碰着烫着的,在陈老爷枕边吹吹风,我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魏琪彤也不恼,固执抢过余鹤手中的扇子,笑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才是言重了。”
好一个一家人,这词在余鹤听来只想吐。
“先前是我不懂事,得了点权势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是我不对,我向你还有你妹妹道歉。”
她顿了顿,接着道:
“其实,咱们本都是苦命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十岁那年就被我父母卖进妓寨给人做贴身丫头,经常挨饿,妓子们心情不好就对我拳打脚踢,小黑屋一关就是一天,后来还是春和戏班的老班主见我可怜,给我赎身收留了我。”
魏琪彤说着,眼眶微微发红。
她说得太诚恳了,以至于余鹤都有些动摇。
“所以我来到陈家后,即使是做了姨太太,可那种自卑感还是根深蒂固,就像是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想着给你们来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