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庄之明得到的估计便是那挑月剑谱了
“嗯,走吧。”
看了看令牌,将其收入袖中,楚先平迈步走到马车边。
一个馗龙之人已然殷勤的替他掀开了车帘,不过楚先平却是在上车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
夜色中的新奉皇宫就犹如一座盘踞的巨龙,身躯巍峨在黑暗中,点点火光似鳞。
对有的人来说,这是富贵和权势的象征。
对有的人而言,这是残忍与危险的泥沼。
但不管怎么样,这里都是新奉的权力中心,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心脏。
可若是放眼天下区区新奉又算得了什么呢?
收回视线,楚先平一步踏上马车,坐下之后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
他沉默片刻,然后轻轻拔出瓶塞,从瓶中倒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在掌心。
如果魏长天在,那定能认出此物。
因为这是一枚全新的傀儡丹,并且还是那枚他认为楚先平早已服下的傀儡丹。
“嘀嗒”
内力涌上指尖,逼出一滴血。
血滴落在傀儡丹表面,瞬间便融在其中化作丝丝血线,给整个丹药凭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看着手中丹药,楚先平突然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但当他想起昨夜魏长天说过的话,便又不再犹豫,终于抬手将傀儡丹服入口中。
“咔嚓”
心灵深处似乎响起了一声细微的碎裂之音,某种约束或联系也随之彻底崩溃。
“咕噜噜”的车轮声消融在夜的沉寂里,慢慢消失在了远方。
就这样,楚先平走了。
而就在他走后不过两个时辰,汤尘也牵马一步步走出了新奉皇宫。
二人都选择在今夜离开,不过在走之前所做的事却又截然相反。
楚先平是悄悄走的,除了李子木之外谁也没见。
但汤尘却是“光明之大”走的,并且竟还跟除了李子木之外的所有人都一一道了别。
说实话,大家其实与汤尘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因此也算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不过他跟李子木的事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所以如今难免有些同情和唏嘘。
“汤公子,保重,以后有机会我去鬼谷宗找你饮酒。”
“汤老弟,听老哥我一句劝,男人切不要因儿女私情而误了大志!”
“梁将军说的是,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间女子如此之多,汤公子定能寻得一良配。”
“好了好了,你们莫要再提汤公子的伤心事了。”
“对对对,汤公子,多多保重!”
“”
面对着沈然、梁振、韩兆、杨柳诗等人的“七嘴八舌”,汤尘只是笑着不停拱手回应,整个过程从未问过李子木去了哪里,好似真的已将一切都放下了。
再然后,他就牵着一匹马独自走出了皇宫,走出了热热闹闹的奉元城,直至身边再无一人。
他默默走在夜色之中,周遭唯有一座驿站亮着一点灯火。
而就在这座驿站里,魏长天则静静看着不远处行走在官道上的一人一马,心中在做着最后的抉择。
毫无疑问,现在他只要想,那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汤尘,狂赚1500系统点的同时还能收获一个强力神通。
并且他在这里杀人,包括李子木在内,没有人会知道。
那么,究竟要不要杀?
手扶剑柄,身子却一动未动。
魏长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汤尘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一步步走过驿站,最终还是默默松开了手。
妈的,终究还是心软了。
心底暗骂一句,魏长天发觉自己果然还是做不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而与此同时,他也有些唏嘘这世间事的造化巧弄。
虽说整件事无疑是李子木愧对了汤尘。
但要没有李子木,汤尘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估计早在凉州时就被自己杀了。
这么想来,李子木的欺骗反倒救了汤尘一命?
苦笑着摇摇头,魏长天懒得再去想这些破事,又一次将视线落在汤尘的背影上。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身后的奉元城灯火通明,一片欢闹。
身前的官道漆黑一片,不知通往何处。
某一刻,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似乎走的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停步不走,一面“哼唧哼唧”喘着粗气,一面赌气似的仰首顿蹄。
而汤尘也不催它,只是站在原地轻拍着马首,动作很轻。
月光皎皎,落在一人一马身上,好似这世间最干净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