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桓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一般抿嘴笑了。他抬眼看向薛遥,眼尾轻挑,似笑非笑地说道:“薛少使大可不必如此。”

眼前的薛遥一身黑衣,看上去和先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不知为何额头上挂了彩,像是被什么钝器所伤。伤口没有好好处理,显得虬结狰狞。

林晋桓对薛遥的伤熟视无睹,他漠然地移开目光,说道:“曾经我确实心性单纯,但毕竟不是傻子,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

趁薛遥语塞之际,林晋桓继续说道:“况且这其中的细枝末节,孰是孰非,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薛遥心像漏了水的破水囊,四面漏风,一片狼籍,但又没甚可以辩解,他站起身来到林晋桓身边坐下。

薛遥抬起手,似乎想触碰林晋桓。那双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计划安排的。”薛遥索性破罐子破摔,坦诚说道:“结果虽有遗恨,但我不悔。”

薛遥固执地追寻林晋桓的眼神,直视他的眼睛,他郑重地说道:“我骗了你,利用了你,也伤害了你。但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也从未想要你家破人亡。”

林晋桓嗤笑了一声,毫无芥蒂地回望薛遥,说道:“薛少使如今功成名就,我又沦为阶下囚,您有话大可以直接吩咐,不必再费此心机。”

薛遥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但他愿意给林晋桓多一点耐心。薛遥强打起精神说道:“朝廷已经将你赦免,石牢你也不用回去了。只是稳妥起见,需得委屈你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抱缚石环也暂时不能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