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仪一如即往的是个人来疯,喝个酒都能喝出锣鼓喧天的架势,中途她跑到雪地里放起了烟花,险些炸了延清的盆景园。延清是个劳碌命,好不容易救下了仅存的几盆五针松,又在锅子前忙得不亦乐乎。

林晋桓什么都能玩儿两手,且玩得不错,只有琴艺着实平常。但他还是架不住晋仪延清的撺掇,亲自抚了一曲应景的《青山飞雪》。

“阿遥,我寻思着你也别成天找那什么花魁娘子沈照璧了。”缈缈琴音中,晋仪搭着薛遥的肩,大着舌头说道:“我瞧我这师弟的琴艺也很是不错。”

林晋桓手中琴音忽重,铮铮扣人心弦。他抬眼瞪了晋仪一眼,晋仪咧开嘴地朝他笑得得意洋洋。

薛遥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大好,说话不多,有酒必喝。延清和晋仪两人轮番上阵都没将薛遥灌倒,反而自己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醉倒了。好在屋里点着暖烘烘的火炭,在这样的雪夜里也冻不出好歹。

“就剩下我们俩了。”薛遥望着地上躺着的延清和晋仪对林晋桓说道。其实薛遥也已经醉得不轻,但他的酒气不上脸,所以表面上看不出端倪。

此时炉火已熄,琴音终了,这雪夜也恢复了它原有的寂静。

林晋桓见薛遥望着窗外愣神,像是情绪不高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你有烦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薛遥回过头来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他端起手边的酒杯举到林晋桓面前,笑盈盈地说道:“想来从来没有同你喝过酒,今日不喝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薛遥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林晋桓的心里一下子捅出了个大窟窿。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眶立刻就红了。

林晋桓确实是一个不胜杯酌的人,一杯竹叶青下去他就几欲栽倒。但他强撑着将自己的酒杯斟满,轻轻碰了碰薛遥的杯子,还未等薛遥做出反应,他又仰头先干为尽了。